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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两人并排坐在结了冰的山崖上打坐，俯仰天地，孙擎风忽然喃喃道：“既已如此，认与不认，又有甚分别？”金麟儿问他：“认什么？”他没有回答。金麟儿说：“大哥，我没有不喜欢你。”

&esp;&esp;又是一阵风吹来，扬起漫天大雪。

&esp;&esp;雪花落定，又到了夏日。

&esp;&esp;积云府旁的瀑布边空空如也。

&esp;&esp;金麟儿纳闷：“大哥，你带我来这儿，是要看什么？其实，我知道你想对我说什么，纵有千言万语藏在你心里，我都知道。”

&esp;&esp;看着手中的护心灯越来越暗，他知道时间不多了，催促道：“你跟我走，回到人间，好好过日子。”

&esp;&esp;孙擎风上前一步，用手按住金麟儿的肩膀：“在白海雪原的两百年间，我不过是具行尸，心绪从不波动，未留得片段回忆，等同于不曾活过。你把我错失的欢愉和苦痛还给了我，你把命还给了我。”

&esp;&esp;金麟儿：“大哥，是你救了我的命。”

&esp;&esp;孙擎风将脸慢慢贴近金麟儿，几乎要同他双唇相交，声音低沉沙哑，道：“麟儿，大哥想你。”

&esp;&esp;“大哥。”金麟儿心脏剧烈地跳动，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所有的痴心妄想，全在今日由梦成真。

&esp;&esp;纵然这瀑布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从前的景象，但此刻金麟儿脑海中浮现出的，是两人曾在此地相依相偎的情景。

&esp;&esp;那些覆在朦胧情愫上的遮羞的纱，忽然全被揭开，化成滔天巨浪，几乎要将他淹没，令他窒息而亡。

&esp;&esp;孙擎风用手蒙住金麟儿的双眼，轻轻地将嘴唇贴在他的嘴唇上，另一只手抚摸着他的手臂，缓缓下滑，握住他执灯的手，柔声蛊惑他：“你留下来，留在我心里，与我合而为一。”

&esp;&esp;金麟儿发现孙擎风的动作，知道他是想抢走自己的护心灯。

&esp;&esp;他猛然惊醒，推开孙擎风，后撤一步，喊道：“大哥，莫被鬼煞迷惑心神！”

&esp;&esp;孙擎风置若罔闻，朝金麟儿走来，对他伸出手：“我不曾被迷惑。麟儿，外头云诡波谲，人人勾心斗角，此间只你我二人，留下来同我在一起，我们坦诚相待，一生一世，你难道不愿意？来，把护心灯给我。”

&esp;&esp;金麟儿摇头：“你不是我大哥！不，你先前是我大哥，但此刻你显然不是他。”

&esp;&esp;孙擎风露出惊讶神色：“你如何会这样想？”

&esp;&esp;金麟儿：“大哥宁可受鬼煞摧折，亦要让我过的随心所欲，哪怕是牺牲自己，都要让我活下去。他与我之间，非仅是爱恋而已。那日在瀑布边，他心中不存邪念，又怎会触景生情亲吻我？即便是在他认清自己的心思以后，他因不想让我为难，也从不曾袒露心扉。他的爱，比你想的要大许多，让我留下来陪他这种话，他断然不会说。”

&esp;&esp;金麟儿这番话，与其说是讲给这惑人心智的鬼煞听，不如说是讲给自己。

&esp;&esp;他从未如此深切地感受到孙擎风的情意——山自无言，千刃峰峦耸入云间；水自无言，万丈深渊汇纳百川。

&esp;&esp;再多的甜言蜜语，再多的山盟海誓，都比不过孙擎风跟在他身后，走过长街，走过冬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esp;&esp;世间最难得的深情，不是濆旋倾侧的巨海洪流，而是春风吹野草，细雨润万物。

&esp;&esp;行过山川，漂泊岁月，蓦然回首来时路，无风无雨亦无晴，但山风雾岚、夏阳冬雪，水面蜉蝣、凌云鲲鹏，都是情意绵绵。

&esp;&esp;“现在，你，把他还给我！”

&esp;&esp;在由孙擎风创造出的天地里，金麟儿绝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想通此节，抬手就成功使出了《金影掌》，对着面前的孙擎风连拍数十掌，打得对方节节败退。

&esp;&esp;孙擎风的面目因愤怒扭曲：“敬酒不吃吃罚酒！”

&esp;&esp;一道惊雷滚落，天空瞬间黑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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