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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见天地浩大，知寸身微渺，时不我待，何必蹉跎岁月？

&esp;&esp;孙擎风忽而福至心灵，自嘲道：“既已如此，认与不认又有甚分别？”

&esp;&esp;金麟儿大惊：“认？认什么？我最近应该没做错事啊。”

&esp;&esp;孙擎风瞪了金麟儿一眼：“你没错，是我的错。”

&esp;&esp;金麟儿客气道：“大哥怎会有错？你若生气，自然都是我的错。”

&esp;&esp;“老子的错，你也敢抢？”孙擎风凶狠狠地伸出手，揽着金麟儿的肩，把他箍在自己怀里，让他跟自己靠在一起，极目远望。

&esp;&esp;金麟儿似有所感，竟也有些难为情，支支吾吾好一阵，笑说：“大哥，我没有不喜欢你。”

&esp;&esp;孙擎风轻哼一声：“我也没有。”

&esp;&esp;雪有六角，梅有五瓣。

&esp;&esp;山有高低，水有缓急。

&esp;&esp;两百年来，孙擎风不曾看见过这样的天地山水。

&esp;&esp;起先，孙擎风与金麟儿中间总是相隔一掌。

&esp;&esp;后来，变成一拳。

&esp;&esp;日复一日，等到金麟儿学会除夕

&esp;&esp;腊月末，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候。

&esp;&esp;年关将至，门派给弟子们放假，让他们回家过节。

&esp;&esp;金麟儿早已没有家，自然留在积云府中。

&esp;&esp;孙擎风晨起烧了一炉旺火，炭火烧得红彤彤，聚起满屋热气。

&esp;&esp;金麟儿坐在火堆旁揉面、和馅儿，准备包饺子。

&esp;&esp;他的年岁增长了，但野心欲望仍旧只有那么一丁点儿，从早上起来就一直乐呵呵的，看见孙擎风摆在床边叠好的衣服、炉子里燃烧的火、锅里将要沸腾的水，他已觉得很满足。

&esp;&esp;只不过，当他偶尔想起去年在华阴过年，他晨起穿过黑漆漆的街道，去赴一场未知的试炼，老百姓们在积雪满地的胡同里放爆竹，冰天雪地里，老爹握着儿子的手，拿一支香把引信点燃，他的心里，也会生出那么一丁点儿的失落。

&esp;&esp;吱呀一声，木门被推开，寒气扑面而来。

&esp;&esp;孙擎风挑着两捆干柴进屋，伸腿一勾把门关上，将柴禾往地上一放，接过金麟儿递来的热茶，一气灌下，道：“你会包饺子？”

&esp;&esp;金麟儿得意洋洋：“方才师兄来过，带了些年货，教我包饺子。”

&esp;&esp;孙擎风眉头微蹙，眉睫上碎冰落下，道：“我就在附近打柴，没听见他来，他被绳索绊住了未曾？”

&esp;&esp;金麟儿扯着袖子，在炭火边烤了一会儿，替孙擎风擦脸，因手上沾着面粉，把他的脸摸得花不溜秋的，忍着笑说：“师兄心细，发现了你做的陷阱，问我是不是在防备什么人。我说怕朱焕捣蛋。”

&esp;&esp;“还不算太笨。”孙擎风在金麟儿脑袋上薅了一把，顺势捏住他的脸颊用力一揪。

&esp;&esp;金麟儿啊啊啊地瞎叫唤。

&esp;&esp;孙擎风不想跟个傻子玩，到灶台边洗手擦脸：“告诉过你，老虎摸不得。”

&esp;&esp;“可我摸的是你的脸啊。”金麟儿吃痛揉脸，又把自己抹了满脸面粉。

&esp;&esp;“哼。”孙擎风轻哼一声，无话可说。

&esp;&esp;孙擎风回到桌边坐好，重新揉过面团，拿起擀面杖擀面皮，不屑道：“你师兄不会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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