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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第2页）

&esp;&esp;这么一番突如其来且内容凶猛的表白把两个女人同时吓着了，梁母立刻厉色望向梁曦，梁曦只好硬着头皮瞪他：“你在胡说什么……这里，这里没你的事！”

&esp;&esp;他却把她的手往手心里一裹，眼神热烈得叫人招架不住：“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我要追你还不许我说了啊？”

&esp;&esp;梁曦语塞，竟半天回不了话，只好让自己悬空在这场闹剧中，不知所措。梁母终于率先从惊愕中找回神智，她紧蹙眉头，语气下沉：“梁曦，你解释一下。”

&esp;&esp;他立刻开口：“伯母你不要怪她，这事完全是我——”

&esp;&esp;“今天很感谢你，但是很抱歉，我们母女想私下说几句话，能不能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esp;&esp;看着梁母滴水不漏的态度和毫无笑意的眼色，他忽然发现自己在冲动之下似乎又闯了祸。可事到如今已经无法补救。他只能依言默默离开。临走时他焦急地从门缝里注视着梁曦，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梁母决然地关上门。

&esp;&esp;怎么办？又搞砸了……他懊恼地扯着头发，忽然觉得她不接受他也并非没有道理，他就是这么横冲直撞不顾后果，有时连自己都想唾弃自己。

&esp;&esp;送走司徒放后，梁母面色铁青地抬高了音量：“你到底在搞什么？”

&esp;&esp;梁曦瘪着嘴一言不发，她心里委屈，却又不知如何如何申辩，只能倔强地保持沉默。

&esp;&esp;“算了。”梁母把手一挥：“你马上和他说清楚，以后也别再让他来了，这点便宜咱们梁家可不敢占。”

&esp;&esp;梁曦心里一惊，终于忍不住出声：“这么多年朋友不容易……我，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esp;&esp;没等她说完，梁母就嗤之以鼻地抢了白：“你到底是骗我还是骗你自己？男人女人放到一起不就那点事？不断干净绝对后患无穷！梁曦啊，你以为你还小？怎么就不能长点心呢你？”

&esp;&esp;梁曦说不出话来，憋得眼眶都红了。说实话她也不是没考虑过要彻底了断这段关系，可她就是死活下不了决心，一想到从今以后要和他一刀两断，就手脚发颤，眼眶发胀。

&esp;&esp;见女儿神态恍惚得厉害，梁母顿了顿，略微放软了语气：“我不是怪你，可你能管得了自己也管不了别人。司徒这小伙子人是不差，长得也好，可长得好能当饭吃？你要是跟了他，苦日子都在后头呢。妈是过来人，还能害你？”

&esp;&esp;梁曦木然地听着这段苦口婆心的劝说，一颗心却不断，不断地沉下去，直到坠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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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果说梁曦这边是愁云惨雾，那黎雅蔓这里，就只能用雷电交加来形容了。

&esp;&esp;那款据说很灵验的渌塔汀对朱宏声看来并无太多帮助，而传统的化疗药物和手段也只是在极其有限的程度上控制了扩散速度而已。可黎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虽然陆济宽没有说破，可他心知再这样下去恐怕只是时间问题。

&esp;&esp;那个大胆到近乎出格的念头，那个本该抛到九霄云外的危险念头，却随着黎父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而再度被唤起。

&esp;&esp;一向冷静稳妥的他没有选择「」手术（陆黎）

&esp;&esp;带帽，换衣，消毒。黎雅蔓把一头长卷发统统塞进手术帽，任由护士帮助她完成一系列必经步骤，让自己进入密密实实的无菌状态。看着玻璃上自己面无表情的倒影，她几乎已经被高度紧张夺走了一切思维，双腿在无意识地颤抖，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esp;&esp;她曾经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接下去要面对的一切，却蕴藏着最深层的恐惧。可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挺住，因为她一定不是此刻最恐惧的人。

&esp;&esp;当她和陆济宽把那个惊世骇俗的手术计划传达给朱宏声时，他却表现得比想象中镇定，或许是连日的病痛和化疗折磨已经湮灭了他的意志，他没有太多思考就同意了。

&esp;&esp;“蔓蔓啊，爸这辈子好日子没过几年，苦倒是吃得不少，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就当赌一把，输赢……”他抬头望了眼陆济宽，复又将视线投向女儿：“你别太放在心上，啊？”

&esp;&esp;真正形成阻碍的却是王院长，他在接到申请的第一时间就大发雷霆，怒斥陆济宽昏了头，居然敢罔顾整个医院的名声去冒这么大的险，简直不可理喻！

&esp;&esp;最后，黎雅蔓面无表情地主动送上一封自愿放弃任何追究权的签名文件，才勉强换来了手术的顺利实施。

&esp;&esp;在这场战役中每个人都很勇敢，而越是勇敢，就越是输不起。

&esp;&esp;陆济宽面色凝重地做着术前准备工作，虽然这套专程从美国引进的设备，他已测试不下百次，可真正的手术毕竟只有那么一次，谁也无法确保其中的不稳定因素。饶是在手术室稳妥驰骋了十几年的他，都还是能感觉到此刻胸腔里那不寻常的涌动。

&esp;&esp;他迈着沉重而谨慎的步伐走进静谧的手术室，无影灯的光显得森冷无比，在那里，朱宏声已经陷入麻醉状态，正静静等待他的救赎。而其他医生和护士则同样神色紧张，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参与如此“特殊”的手术。

&esp;&esp;小型电钻发动的声响骤然响起，像是在打磨着他的神经，他努力让自己的手保持稳定，慢慢地，慢慢地低下头……

&esp;&esp;听见护士的召唤，黎雅蔓浑身一凛，默不作声地进入手术室。那仿佛骤然凉了几度的室温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虽然早已做过无数次心理准备，可眼前的一切还是让她惊呆了——父亲正全无神智地侧躺在手术台上，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完全进入工作状态的陆济宽正全神贯注地在他后方作业，手上的血迹触目惊心，护士正在一旁不断做着止血工作，身后的大型器械也在不住地运转，这过分真实的手术场景让她脊椎发凉。

&esp;&esp;陆济宽无言地对她使了个眼色，她赶紧心领神会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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