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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剩下的房子他们自己干,又花了十五天,总算把房子建起来了,就剩屋顶了,把屋顶一封,再晾晒两天,就可以住进去了。但是稻草和茅草及干草还不够。大家便拆了他们住的茅草屋,把建筑废料都用在了新建的屋子上。就这样先弄好了八间房子的屋顶,剩下的就慢慢弄。本来说是建十二间房子的,但是王家沟的人说要分开建,所以弄成了十四间。
&esp;&esp;周家村的分了七间,王家沟的分了七间。周里正一家人多,两个儿子各自成家,于是分了三间,周郡路拾周娇路云四人分了一间。
&esp;&esp;路阳和媳妇一间,周大婶娘周林三口人一间,还有一间是堆东西的。虽然他们现在没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后期却不少的。王家沟的六间,王虎四口人家两间,寡妇和儿子一间,还有王大娘子五口人两间。最后一间是那王家沟的两个光棍的,还有一间也是留着做粮仓或者做堂屋,或者谁后期有了家,分了的。
&esp;&esp;周家村挨着周家村的住,王家沟的挨着王家沟的人住,中间隔出了六七丈的距离,准备后期有木头扎出个大院子,现在就是其中搭了个大棚,织了两个灶台,那个破破烂烂缺了口的大水缸也被搬了大棚里,这就先做成厨房了。
&esp;&esp;周郡分到的房子屋顶还没有完成,但是他完全不介意。先在那几间封了屋顶的房子睡了几夜。白日里就去找干草,他手里有里正给的铜板,里正说这是金钗换回来的,他数了数大概有一千五百个铜板,这是一笔很大的钱了。里正说他拿了五百文交公,剩下的就给他自己收着。周郡没买别的,先买了半匹布料,给周娇和路云扯衣服。他不会做,便交给了路阳媳妇。
&esp;&esp;天气凉了,这两个孩子没衣服穿,可是不行。剩下的边角料给路拾做几个包屁股的。倒不是不给路拾做衣服,一是他人小,长得快,而是他爱上了爬,穿衣服就是浪费。到了冬天,在给他做个大棉袄。至于周郡自己,能省着就省着。希望他们种下的棉花能够有收成,不然冬天可要挨冻了。
&esp;&esp;接着的铜钱他就自己收着了。交的钱是买门板的,床板可以用砍得木头,再用泥巴石头撑着勉强能睡。可是门板却是好的,不然连门都不能出了。他们分的房在分地
&esp;&esp;“赵婶娘原本是村子里的大户,赵家原本有五六十亩的水田,旱地也有二十多亩,都是一片的那种良田。还在镇子上有两个铺子,祖上还是读书人呢。可惜赵婶娘嫁了个赌鬼。赵家就败了,铺子卖了,良田也卖了,家里的一架子藏书也给卖了。听说还卖了个小女儿,后来那赌鬼就淹死了……”说到这路婶子压低了声音,“村子里有闲言碎语说赌鬼是被赵婶娘灌醉了,扔河里淹死的。”
&esp;&esp;周郡并不信,路婶子也是说了句听来的话,“赵婶娘死了男人,没了女儿,大女儿早就出嫁了,就带这个小儿子过活。她是有能力的,会织布和刺绣,年轻时候靠着刺绣养活她和儿子,后来年纪大了,眼睛不行了,只管织布,儿子也大了,在外跑生活,十天半月不在家。他们家缴税都拿不出粮食,都靠着那个儿子和赵婶子织布挣回来的钱抵税。”
&esp;&esp;“赵婶子男人在的时候,整个村子里没人敢和他来往。都怕沾上赌鬼,听说赵婶娘的娘家都不敢和她来往。当初赌坊的人来要钱,她家把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了,村子里的人都怕了他们了。那个赌鬼差点把儿子和赵婶娘都卖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淹死了。还有她家有一个小女儿,听说就是和周娇一般年岁被卖掉了。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吧,赵婶娘对周娇挺好的。”
&esp;&esp;周郡心里有数了,想着周娇喜欢,也不拘着她去赵婶娘家里了。他还要去开荒,便去荒地了。
&esp;&esp;周娇带着路拾忙完家里的活计后,还有空闲就高高兴兴地去赵婶娘家里,她帮着婶娘纺线扯线团。路拾就在那里爬,赵婶娘偶尔会管他们饭吃,虽然她很不好意思吃,但实在是忍不住,赵婶娘那里有饼子吃。
&esp;&esp;她知道自己是小孩子,所以每次都是大人吃剩下的,他们小孩子才吃的,都是稀的很。哥哥会把自己的饭省下来给她和路拾吃。她舍不得吃哥哥的饭,哥哥都瘦成那个样子了,她心疼的不行,经常半夜饿醒偷偷摸摸灌水喝。哥哥累了一天睡得很熟,偶尔知道她饿肚子后,就偷偷地去弄些草叶来,捣成草汁喝。可是真的真的好难喝。
&esp;&esp;她宁愿饿着都不想喝。这天赵婶娘又给了她一块干饼子,她没舍得吃,偷偷藏在怀里,准备给哥哥吃。哥哥太苦了。
&esp;&esp;天天跟着去开荒,晒得黑黑的,而且皮肤都裂开了。周郡是觉得真苦,开荒是真的好难。那些草根在地下下那么深,锄头不够,他没分到,就要徒手□□,手掌手心都是血,一动就疼。而且那石头还多,土地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土,还要去河里挖淤泥,去山里挖土,还要弄肥料在上面。
&esp;&esp;他们在原来的茅草屋那边改了个茅厕,就是一个土坑,所有人如果上厕所,必须要回到那个茅厕土坑里,这都是肥料啊。
&esp;&esp;周郡没种过地,那种犁他去拉了一下,肩膀的骨头疼的他忍不住直抽气,夜里酸的肩膀都抬不起来。而且手臂上的勒痕很深,一动就疼,更不用说两双手的口子了,干裂的犹如干旱地上裂土,一碰手上的皮就脱落了。
&esp;&esp;这种苦甚至让周郡有时候觉得还不如去逃荒,起码那个时候累了就能睡,只需要找水找食物就行,劳累也只是走路和饥渴导致的。而开荒是累得回到家连饭都不想吃,就沉沉入睡了。
&esp;&esp;下营村村长给他们分了地,但是籍书还没上报。周里正的意思是他们先抢先开荒出一整块来,先把棉花抢着种上,这算是整体的,等棉花收成以后再分地。周家村的人都没意见,王家沟的王虎支支吾吾的说怕以后扯不清。里正就说现在这些收成都是大伙的。他们要一起把地开垦出来,后期抓阄分配。
&esp;&esp;路婶子也觉得把地都开垦出来再分配虽然很好,但是有很多人恐怕不愿意。各人都有私心,他们一行人男丁才有地,二亩地,一共分了四十六亩地,十五岁以上的男丁才能分地,以后出工或者缴税他们也算人头的。所以里正一家的地最多,周里正周大福周二贵周立周明几人有了八亩地。而路阳和周郡他们每家只有二亩地。王家沟的地分的也多,但他们劳力更多,所以都不想把力气洒在别人地里。
&esp;&esp;所以想提前把地都分清楚,各自弄各自的。里正想了想叹口气,把地给分了,划好了各自的地界。之后拿出两包棉花种子,“那这棉花地还是要种的。”
&esp;&esp;“这是自然。”只不过种在谁的地里谁就占了便宜。这地提前开垦出来,虽然不肥沃,可是后期给他省了多少力。大家都有些犹豫不决。他们分的荒地离他们住的地方也远,以后劳作什么的也不是很方便,不想别人走百余步就能到自家田地里。
&esp;&esp;周里正私心里想把这地给自家,但知道他不能做这么明显,虽然地开垦起来,可是不肥沃,后期要是不仔细用肥料养着对这地也不好。于是他看了看周郡,指着开垦出来的地:“要说谁最困难,那就是郡小子和王二嫂了,这开垦出来的地就给他们,大家有意见吗?”先开垦出来的三分地,后面还要开垦一些,算够两亩地,先把棉花种子种上,也差不多了。他们周家村的周郡和王家沟的王寡妇一人一亩地。王二嫂的儿子刚满十五岁,瘦的跟人干似的,王二嫂当即就喜笑颜开,“好好,大伙儿照顾我,我心里有数的。”
&esp;&esp;王虎没意见了,王二嫂可是拿出五两银子在公中的,说是给大家伙公用。当初入城费还有两家都是他给缴纳的,而周郡,要不是他找到了那位柳大人做保人,他们就算交了一大笔钱也分不到一块去。
&esp;&esp;于是所有人都同意了。
&esp;&esp;里正就道:“那郡小子你分的两块地就和人调调。这边是你的地了,周林,你和他换换地。”周林没意见。周郡心底也高兴,这就说明他只需要再开垦一亩的荒地就好了。虽然他对种田一无所知,但是他也明白里正这是偏袒他,他着实是占了便宜的。
&esp;&esp;这二亩荒地开垦出来,是废了很大的力气的。剩下的日子大家都在开垦荒地,一直到村里的人都种上了棉花,他们也只开垦到了一亩一分地,勉强把棉花种子种上了。后面大家还在开荒,就是要种些白菜了。白菜种子是周大福买来的,这些可是他们冬天过冬的粮食,所以大家都很认真。
&esp;&esp;一晃时间一个月过去了,立秋了,天气转凉了,而且南方的秋老虎可没北方的厉害。夜里睡觉都有些凉了。周郡他们的房子屋顶封好了,门板也安好了,新盖的屋子就是比茅草屋好多了,蚊虫少了很多,封闭性也很好。
&esp;&esp;吃的也少了很多,不得不买粮食了。里正让各家有钱的再次出钱,凑钱买粮食准备过冬。只要地开采出来后就可以去县城画押借种子。
&esp;&esp;他们已经去大姜村把县衙发放的农具给领了回来,这是按照分的地给的农具,所以他们分到了锄头、犁耙和耧车及杵臼。有了这些工具后,开荒就省事很多,可惜县衙不给借牛用。百户之家有一头牛,在大姜村里长那里,那可轮不到他们借用。
&esp;&esp;周郡分到了锄头,每日扛着锄头出工,路云也帮着忙。每日都累得说不出话来,周娇心疼的不行,恨自己帮不上忙。她小手小脚地给周郡按摩,那骨头都凸出来了,一根根的肋骨可见,她落下泪来。周郡已经睡着了,周娇咬住唇,给哥哥擦着背。
&esp;&esp;路云给她擦眼泪,小声说道:“带路拾出去玩一会儿,我今天在河边抓到了土蛙,我等下偷偷烤着给大哥补补。”
&esp;&esp;路拾已经爬出去了,几个人躲在屋后,偷偷烤蛙肉,路云还小声说:“我想明天带着路拾去田里走走,大头说田里有很多这样的土蛙。”
&esp;&esp;周娇道:“我明个和你一起。我现在去跟赵奶奶说一声,明天不去她那了。”天色暗了,路拾想了想和她一起去了。赵奶奶一个人睡的很晚,她会坐在院子里借着月光剁那种小虫子和塞米糠喂鸡。她养了三只鸡,还种了一个小菜园。那两亩地的棉花他会请人帮他种上,她说快收割的时候她儿子会回家来。
&esp;&esp;没想到周娇去的时候见到了一个熟人。院子里赵婶娘正拿着火把,看着一个小伙抓鸡。那鸡鸡飞狗跳地躲着。
&esp;&esp;周娇看着那人很熟悉,那人也看了三个小客人,鸡正好飞到路云面前,路云吓了一跳,抱着路拾躲开了,喊了一声:“赵大哥。”
&esp;&esp;正在路云也叫起来,高兴地喊着:“赵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他还搂着路拾,路拾伸出小手,也咿咿呀呀的叫着,很高兴地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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