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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1页）

&esp;&esp;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移动，将她端详了一遍，“你昨晚没有睡。”

&esp;&esp;她仍是点点头。

&esp;&esp;他扯出一个疲倦的笑，“怎不问我颜家妹子的名字？不问我昨晚去了哪儿？不问我为何逼你上车来这里？”

&esp;&esp;她认真地道：“我去厨房看看给你备的膳。”说完，她便起身要走，却被他“啪”地一下抓住了手腕，然后他便将她整个人都抛上了床！

&esp;&esp;她一挣起身，他的双腿便压住了她，一手抓住她的两只手腕扣在枕头上方，刀刃一样的目光直截冷定、自上而下地投射下来，只是一个眼神，就镇得她不再动弹。

&esp;&esp;她动了动唇，想说话，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默默地凝注着他，眼神渐而深了，像是有无数岁月里的光影飞速掠过，沉痛的，欢喜的，悲伤的，鲜活的，最后，全部凝为他自己的剪影，在那黑而亮的瞳仁里，妥善地珍藏。

&esp;&esp;他突然不想再看她那双眼睛，俯身下去，一口咬住了她的脖颈。纤白的肌肤几乎立刻就被咬破，迷幻中他甚至感觉到有鲜血溢了出来，满口甜腻的香味。

&esp;&esp;他一边吻她，一边将手不由分说地探入了她的衣带。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她鼻端，全是情-欲喷薄的温热。她感觉到他的焦躁，好像有一头野兽在他的心腔子里乱窜，找不到出口，迷茫得令他发狂。她不由得伸手抱住他的头，任由他一口比一口更重地啃咬着自己，轻声说道：“没事了，我不怪你，你无论做了什么我都不怪你……五郎，五郎莫怕……”

&esp;&esp;他的动作突然静止了，片刻之后，他自她身上抬起了头。

&esp;&esp;“你不怪我？”他诡异地笑了一下，“你差点死了。”

&esp;&esp;想起昨晚马车上的惊遇，她的心中咯噔了一下，瞬息变幻的神情落入他眼里，即刻又惹出他一声冷笑：“恨我么？我明知高仲甫会派人追杀，但我还是让你上了车。”

&esp;&esp;她摇了摇头，“你有你的安排。若我真的死了，那也是你深思熟虑过的。”

&esp;&esp;他气极反笑：“你这样信我？”

&esp;&esp;她反手到枕头下面摸了摸，找出一个东西，摊开在他面前。他一看，怔住了。

&esp;&esp;那是一只带血的箭镞，边缘锋锐，包裹它的布帕上还沾着血渍。

&esp;&esp;“五郎，你会是本朝最好的皇帝。”她轻声道，“天子七庙，你会成为不祧之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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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暗夜之中，粗喘声根本压抑不住。

&esp;&esp;段云琅用了大力气，他一定要看见她失神呻-吟，一定要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与她的床事本就很少是温柔款款的，总像两头兽在纠缠厮打，互相争夺上风，强逼另一个臣服脚底。今日他分明已经累极了，可愈是累，就愈如洪流不可抑止，他抓着她，好像抓着万顷波涛中一片最后的浮木，他在她耳畔低吼她的名字，眼前却是延展无垠的宫墙，烈日曝晒，或黑夜压顶，圣人面目模糊，只有一双眼睛，绝望得没有一丝生的气息……

&esp;&esp;是了，他去找他的父皇了reads;网游之天下

&esp;&esp;——如棋如月（二）

&esp;&esp;翌日骤寒，出门时尚未觉得，到了罔极寺外，竟已飘起零星的雪粒子，渗进衣领之间，黏腻冰冷如怀中藏蛇。因不是什么年节，寺中香客寥寥，段云琅往前走了几步，复回头笑道：“怎不跟上？”

&esp;&esp;漫天破碎雪雨，少年发上压着金冠，颈间系着玄色披风，往庭中一站，朗朗生姿。殷染怔了一怔，连忙跟上，段云琅一伸手便揽住了她的腰肢。

&esp;&esp;她的脸立刻红透：今日她可全没乔装改扮，穿的虽是普通的襦裙，心里总知道自己是宫里人，她从没有……从没有这样光天化日被他亲昵过，表情都是僵的。

&esp;&esp;“你都住进十六宅了，”他贴着她的发丝道，“谁还敢说你的胡话不成？”

&esp;&esp;她只觉那低沉的男子气随着自己的头发丝儿一路传递到心底，眨了眨眼，不由得低下头去。他却看得无比有趣：原来暗夜里那么多妖娆妩媚，当真是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大白天下，她原来还会害羞？

&esp;&esp;“你不怕遭人弹劾？”她突然开口。

&esp;&esp;他的眼神微凝，未几，低骂：“偏你会扫兴。”

&esp;&esp;两人走入观音殿时，便见住持迎上，虚礼延请。罔极寺本是皇家寺院，特供宫朝礼佛之用，堂庑特大，比之别处更多雍容气度。段云琅对那住持笑道：“大师随喜，小王只随意瞧瞧。”说着拍拍殷染的腰，“去，求个签。”

&esp;&esp;殷染一怔，那住持已忙不迭将签筒递上，请她去观音宝相之前。心中忍不住悬揣这位高僧将自己看成了什么样人，陈留王的侍妾？看他如此殷勤，段五在外头，还真是很有威风的了？

&esp;&esp;殷染本也信佛，此刻便乖乖到蒲团上跪下，闭眼磕头，十分认真地许了几个愿，下了几个承诺，才将签筒摇晃起来。

&esp;&esp;当她再度睁开眼睛，段云琅已不见了，老住持和眉善目地等着她。她拾起地上掉落的长签给他看。

&esp;&esp;“远路如棋，幽期如月。月明棋落，千万缚解。”

&esp;&esp;中下。

&esp;&esp;老住持拈着这签，大约也有些犹豫该如何委婉地解释，殷染笑道：“大师但说无妨。”

&esp;&esp;住持合十道：“阿弥陀佛，远路如棋者，一步错则步步错；幽期如月者，聚散离合无凭准。女施主当看破无常二字，便可解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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