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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这话题转得突兀，鹊儿讶异了一瞬，立刻明白过来，脸色刷地惨白，“殿下怀疑我？”

&esp;&esp;段云琅重复：“还有哪些人？”

&esp;&esp;“还有太皇太后，两个傅母，和……我。”

&esp;&esp;段云琅自榻上坐直了身子，死死盯着她，鹊儿低着头，嘴唇委屈地颤抖着，却终究不作辩解。段云琅就这样盯了她半晌，轻轻地、无情地一笑，“我怎会怀疑你呢？不是还有两个傅母吗？”

&esp;&esp;

&esp;&esp;当雪花降下的时候，掖庭宫里死了两个妇人。

&esp;&esp;那两人殷染是认识的，原是在积庆殿当差，小七的傅母。小七的保傅早换了好几茬，最早时在兴庆宫一茬，接着在承香殿一茬，然后在清思殿一茬，最后挪回兴庆宫又是一茬。而因小七那一声惊世骇俗的“阿家”，两个傅母也同殷染一道被赶下了掖庭，于是小七身边的保傅换到了

&esp;&esp;——旧影（一）

&esp;&esp;殷染走到他身边来，低头给他理了理衣祍，轻声道：“出什么事了？”

&esp;&esp;她也不需说太多矫情的话，她只用这么轻飘飘的五个字，就能瓦解他的一切心防了。し

&esp;&esp;“那回太液池上的刺客，背后的指使者，抓到了。”殷染看见那衣祍之上，少年的喉结轻微地滚动着，再往上，则是冷漠地开合的唇。

&esp;&esp;“是什么人？”她问。

&esp;&esp;“武宁节度使朱桓。”段云琅顿了顿，还是说道，“此人与监军宦官龃龉已久，手下都头也早就对他的位子虎视眈眈，加上此人在地方上劣迹实在不少……”

&esp;&esp;“高仲甫就把他推出来了？”殷染接过了他的话。

&esp;&esp;段云琅停住，而后，点了点头。

&esp;&esp;“武宁的监军使，和那个都头，两人早就协调好了，才报与高仲甫的吧？”

&esp;&esp;“但高仲甫做事，向来不留痕迹。”段云琅苦笑，“我还是去兵部翻了翻，发觉武宁地方的监军使是从神策军出去的，才敢如此猜测。”

&esp;&esp;殷染离开他的怀抱，自去斟了一杯热茶，给他捧在手心里，才缓缓道：“这朱桓早该下马，但武宁这地方……高仲甫如此明面上打压，未免有些嚣张了。”

&esp;&esp;段云琅看她一眼，点了点头，“汴、徐、泗、宿，向是漕运要道，重兵屯聚，那朱桓再如何不得人心，若真铤而走险了也是不可逆料。”他顿了顿，将那热茶抿了一口，“他大宦官只管惹是生非，哪里管得了天下大乱呢？”

&esp;&esp;殷染嘴角微勾，眼底却没有笑意。

&esp;&esp;“他若不如此做，此事愈拖愈久，他自己也就入局更深。”他揉了揉太阳穴，去床边坐下了，“那几个刺客究竟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高仲甫又定下了武宁军。”

&esp;&esp;殷染静了片刻，“圣人怎么说？”

&esp;&esp;段云琅一笑，“圣人？”话里的鄙夷明显地渗了出来，“圣人在这种事上，何曾有说话过？他近来倒是颇宠信几个翰林院的文人，上回同你说过的那个崔慎崔侍文——”他嘿嘿一笑，“倒还真有几分宋玉的小人风范。”

&esp;&esp;殷染微微愕然，“文官么？”想了片刻未得要领，又要笑话自己闲操心，朝堂上的事情，还是交给段五就好了。段云琅转头细细打量她一番，放缓了声调：“方才我越想越怕……太液池上的案子虽已过去，但暗中对你不利的人，还是没有找着……”

&esp;&esp;“想来他如今也不敢轻举妄动。”殷染温和地道，“我相信你。”

&esp;&esp;这一句话，四个字，简简单单，却重逾千斤，让段云琅一颗心忽然就沉定了下来。

&esp;&esp;她说，她相信我。

&esp;&esp;一股说不清是孩子气还是男人气的骄傲感涌上心头，他忽然觉得全身都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勇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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