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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2页）

&esp;&esp;燕文灏听完心中一喜，随即又明白过来，慕子凌只是说现在而不是指以后，于是，心情又一下子跌回谷底，眼神跟着黯淡了下去。

&esp;&esp;不舍的放开了慕子凌的手，燕文灏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他又一次道了歉：“谦和，对不起……”

&esp;&esp;这样的道歉，对燕文灏而言，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esp;&esp;过去，每当燕文灏道歉的时候，慕子凌从来都不会给他任何回应，只是用沉默来表明自己的态度，然而这一次，慕子凌没有再继续避而不谈，沉默以对了。

&esp;&esp;垂着眼眸，慕子凌盯着手中的白玉茶杯看了许久，半晌过后，他慢慢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直直地望进燕文灏的眼中，跟他互相对视着，两人都能清晰的看清对方眼底的神色。

&esp;&esp;慕子凌没有着急开口，而是先沉吟了一会，把心里要说的话都斟酌清楚，一盏茶之后，才缓缓开口。

&esp;&esp;他第一次叫出了燕文灏的名字，而不是一个“殿下”的称呼。

&esp;&esp;这一次，慕子凌是把燕文灏和自己，都放在了一个同等的位置上，而不是把燕文灏当做一个皇子看待。

&esp;&esp;他说：“燕文灏，我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你。”

&esp;&esp;停了一会，慕子凌抿了抿唇，而后接着往下说道：“但是我，已经能理解你了。”

&esp;&esp;经过这段日子的沉静和思索，慕子凌已经能够释怀了，只是依旧无法原谅。

&esp;&esp;——他无法原谅，自己喜欢的人，是一个从头到尾在算计自己，并且欺骗了自己的人。

&esp;&esp;或许是因为自己心中也有对徐梓棋的仇恨深埋，所以在冷静下来一段时日后，慕子凌就开始尝试着去换位思考，之后再来重新看待这件，对他而言，始终无法释怀的事情。

&esp;&esp;而后，他便发现，他一直不能释怀的，归根究底，只是自己付出了感情，喜欢上了燕文灏，而非这件事情本身。

&esp;&esp;站在燕文灏的立场和角度来看，当时的他，根本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而自己多年被毒折磨的仇恨、身边至亲的血仇，以及那至高无上的权利……这些，显然都会比一个陌生人，重要太多。

&esp;&esp;何况，燕文灏是皇子，本就是高高在上，习惯发号施令，而且他又自小生在宫内，不论是无意还是刻意，他都无法避免会耳濡目染的，去了解到一些手段和算计，清楚它们能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esp;&esp;所以，无论是一开始对他的算计和利用，或者是后面的试探和欺瞒，都是无可厚非的，因为那个时候，燕文灏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要报仇，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罢了……

&esp;&esp;闻言，燕文灏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他摇摇头，眼睛有些湿润，嘴角却扬起一抹笑容来：“够了，这就够了。”

&esp;&esp;欣喜至极，燕文灏定定地注视着慕子凌，他红着眼眶，认真道：“谦和，谢谢你……”

&esp;&esp;他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esp;&esp;他从来都不奢求慕子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原谅自己，只要慕子凌能释怀，能不再继续气闷，从而伤了自己，这对他来说，便已经是莫大的满足。

&esp;&esp;至于其他，未来很长，燕文灏相信，总有一日，他能重新获得慕子凌的信任，然后重新驻进他的心底里。

&esp;&esp;对于这句感谢，慕子凌的反应极淡，他轻轻摇了摇头，接着淡漠道：“今日，是我应该向你道谢的。”

&esp;&esp;如果方才燕文灏没有及时赶到，或许燕文远会对他做出更过分的事情，他们的身份始终有别，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不受喜欢的皇子妃，他不能去反击，否则闹到了燕帝那里，孰轻孰重，一眼便明。

&esp;&esp;从始至终，他都只想安静的生活在这宫内，直到离开之时，不想卷入任何党派纷争。

&esp;&esp;对于慕子凌略显疏离的态度，燕文灏不禁有些失落，他摆摆手，说道：“五皇弟本就是因为我，才会找你麻烦，所以谦和，你不必向我道谢的。”

&esp;&esp;说完，燕文灏又低下头，同时轻声叹息道：“我们是夫妻啊，本不需要这么客套和疏离的……”

&esp;&esp;闻言，慕子凌仅仅只是眼神微动，但依旧面无表情的，也没有丝毫回应。

&esp;&esp;两人之间，再无话可说。

&esp;&esp;感觉到突然沉寂下来的氛围，燕文灏的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他甚至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esp;&esp;他们曾经，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话，但如今，却这般无话可说……

&esp;&esp;安静了许久，随后，在看到矮桌上的点心时，燕文灏忽然眼睛一亮，接着他立刻伸出手，把矮桌上的点心往慕子凌方向推了推，而后又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出声道：“多元说你今晨没用早膳便直接去了藏书阁，此时已经快要午时，你一定饿了，这是我特地让福全准备的，你最喜欢的点心，先垫垫肚子吧。”

&esp;&esp;他说话的时候，在那微微上扬的语气里，还隐约透着一丝求夸赞和一点浅浅的期盼。

&esp;&esp;闻声，慕子凌偏过头，看向了燕文灏，在对上燕文灏含着担忧，还有藏在最深处的无措和茫然的眼神时，他的神色一动，随即就是心底一软，须臾，他便对燕文灏微微笑了笑，随后又点了点头。

&esp;&esp;他知道，燕文灏是不想让彼此一直沉默，气氛变得尴尬。

&esp;&esp;低下头，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小口后，慕子凌轻声道：“谢谢你。”这一声，他的表情已经缓和很多，不再那么无波无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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