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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箱子里只有两件旧衣,一床冬日的薄棉被,其余再无他物。
&esp;&esp;这间棚屋可谓是家徒四壁,一点值钱物件都无,若说有什么特殊之处,便只有桌上的一盏纸灯。
&esp;&esp;这屋里上上下下都是旧物,只有这纸灯是崭新的,纸灯是六面灯,每一面上都绘了一丛绣球花,看起来极是细腻。
&esp;&esp;姜令窈捧起这盏灯,里里外外看了一圈,也未在灯上寻到匠人印记,便转身问段南轲:“段大人,屋中只这一盏灯特殊,不如先取回县衙,暂做证物。”
&esp;&esp;段南轲眯着眼瞧了瞧,道:“可。”
&esp;&esp;待得两人从小珍棚船出来,段南轲才道:“我观那杏花婶,总觉她对于小珍之死太过悲伤,小珍虽是她家所救,但通她家并无关系,这两年也并非日日都来往,但那位杏花婶却哭得难以自已,反复说是因自己之责,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esp;&esp;锦衣卫审的犯人多如牛毛,无论是嫌疑人、犯人还是证人,他几乎都能一眼看出破绽,就如同杏花婶这般,悲伤得太过,也是一种与常人不同的破绽。
&esp;&esp;姜令窈脚步微顿,她却微微蹙起眉,不太赞同段南轲的话:“同情弱者,伤心逝者,我以为极是寻常,难道杏花婶对于小珍的被害不应该难过?”
&esp;&esp;段南轲也顿住脚步,两人便在安静的渔村中对望。
&esp;&esp;姜令窈的凤眸狭长委婉,眼头微垂,眼尾上扬,笑时有流光溢彩闪现,不笑时却又那么沉稳坚定。
&esp;&esp;此时她定定看着段南轲,眼中的否决之色异常明显。
&esp;&esp;段南轲却并未因此而生气,相反,他脸上笑容不坠,就连那双桃花眼也是笑意盈盈,似对姜令窈的反驳毫不上心。
&esp;&esp;他道:“寻常人应当伤心难过,但杏花婶有些伤心过度,对于寻常人而言,她只是略有些出格罢了。”
&esp;&esp;“乔大人怎会因此事生气?”段南轲笑着看向姜令窈,“本官只认为应该再询问杏花婶,看她是否还有其他故事未曾说明,如此,可好?”
&esp;&esp;段南轲虽未同姜令窈生气,但他作为锦衣卫,必有锦衣卫的为官之道,有锦衣卫的审问方式,也正因为反驳他的人是姜令窈,他才会解释一句。
&esp;&esp;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esp;&esp;姜令窈
&esp;&esp;在案子未破之前,无论衙差还是办案的锦衣卫、三法司官员,都不可同外人说起案情,除非此人可能是相关证人,才会被请去衙门审问。
&esp;&esp;刚才他们询问杏花婶,也并未说小珍死状,只给了画像让杏花婶辨认。
&esp;&esp;但杏花婶显然对小珍的死不能释怀,故而过来询问熟悉的小巡捕,想要知道更多案情。
&esp;&esp;这一问,却把自己问得越发痛苦不堪。
&esp;&esp;姜令窈没取管段南轲如何处置小巡捕,她快步上前,轻轻拍了拍杏花婶的后背,柔声安慰:“杏花婶,不如咱们会县衙细细说来?依我之见,你是否还要其他故事要讲?”
&esp;&esp;杏花婶哭得几乎都听不见人声,她耳中嘶鸣,只能感受到后背温柔的安抚。
&esp;&esp;段南轲冷冷睨了一眼小巡捕,只道:“你自去寻捕头请罪,以后切忌胡言乱语。”
&esp;&esp;姜令窈只轻声安抚杏花婶,待到她终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才叹了口气,又说一遍:“杏花婶,不如咱们回县衙,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一遍,可好?”
&esp;&esp;“我们都想让小珍瞑目,都想让凶手偿命。”
&esp;&esp;杏花婶深深吸了口气,她睁着那双通红肿胀的双眼,定定看向了姜令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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