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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女孩一瞬不瞬地看着，小声说：“慢点。”

&esp;&esp;章燃盖上瓶盖。拧盖子时用力捏着瓶身，所以整个瓶子瘪下去，有滴水沿着嘴角流到下巴上，和鬓角流下的汗混在一起，整个人都被汗泡得亮晶晶的。

&esp;&esp;他在场上跑动过于积极，导致下场还不能立刻静下来，但是身体已感疲惫，来回踱着小步，也不看人家姑娘，终于把刚刚按下的话再提起：“你怎么没走？”

&esp;&esp;下午，他们学院和化学院举办篮球比赛。太阳裙就是来看比赛的他们学院的同学，比赛结束，各自散去，小灰灰打了鸡血一般，继续留在场上打半场，没想到太阳裙也没走。

&esp;&esp;人家姑娘没回他的话，托起他的手机：“响了两遍了，好像是你游戏里的朋友……叫什么gaover……”

&esp;&esp;章燃正在喝瓶中剩下的水，倾泄式喝法，本打算一口气喝光。听到女同学这话，手一抖，水洒满前襟，他猛烈地咳嗽……

&esp;&esp;吓到了小姑娘，她上前一步，想拍他的后背，又想帮忙擦洒在衣服上的水，手忙脚乱，无从下手。

&esp;&esp;章燃却不顾咳嗽，猛地夺过自己的手机。边咳边找自己衣服的干爽处，擦干手上的水，走到球场角落，不那么喧闹之处，回拨gaover。

&esp;&esp;

&esp;&esp;电话打通了，章燃弓着背对着拐角，一只腿搭在栅栏底部的水泥台上，把听筒小心翼翼地靠近耳朵。

&esp;&esp;篮球架下，有一个男生加入，永动机一般的小伙子们重新开局。太阳裙捏着章燃慌乱中扔下的水瓶，看远处那个背影，那少年万分专注，专注到姿态鬼鬼崇崇，头发完全被汗打湿，刺猬一般，热量散发，头顶蒸腾着热气。

&esp;&esp;“喂？”他感觉电话通了。一动不动，静待回音。

&esp;&esp;“小灰灰，你可算是接电话了！”李清一身处场所很安静。

&esp;&esp;“怎么了？”他听出她语气有些急迫。

&esp;&esp;“各种留言，你一概不回，我只好直接打电话了，电话也不接……”

&esp;&esp;“刚才在打球。嘿嘿。”在小灰灰心目中，go队向来冷静自持，乐观大方，很少有这种怨怼的语气，起码对他没有过。

&esp;&esp;与此同时，他心中升起不祥预感。

&esp;&esp;李清一也沉默了片刻，像是突然意识，她接下来说的话，不是小灰灰想听的。

&esp;&esp;沉默之后，李清一迂回问道：“什么时候回来？”

&esp;&esp;小灰灰没应。

&esp;&esp;暮色沉下来，栅栏那侧，慢跑的人变成一个个模糊的剪影，继而变成黑点……篮球场的嘈杂之声终于得以传进耳朵，有去食堂吃饭、提水壶打水的学生斜穿过篮球场，女孩子们在笑闹……

&esp;&esp;他换了个姿势，栏杆底部有一尺多高的水泥台，只容得下他半个屁股，他虚坐上去，支着两条麻杆腿，靠着身后的栏杆。

&esp;&esp;入夏以来，他的腿晒黑了些。此时此刻，他陡然记起去年打完球吃饭，她们争相摸他的腿，说他的腿好看，比女人还白……

&esp;&esp;思及此处，小灰灰狠下心来说：“队长，你是不是想问杨劲？”好像戳穿她是自己的大不敬。

&esp;&esp;李清一体会不到他的弯弯绕绕。她迫切需要跟小灰灰讲这件事，顺便从小灰灰那里获得另一个角度的信息。

&esp;&esp;她简洁明了地说了自己知道的情况：这几天都联系不上你小舅舅，有检查组入驻我们单位，跟所有人谈话，调查的对象就是他，我也被叫去谈话了。

&esp;&esp;小灰灰品咂她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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