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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听着后边传来的脚步声，赵懿懿知晓是他跟了上来，却未回头，踏着微潮的地，步履不停的往前走着。

&esp;&esp;“天色不早。”她抬头看着月色，轻声说，“陛下该回宫去了。”

&esp;&esp;顾祯道：“宵禁了。”

&esp;&esp;那嗓音里，竟夹杂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

&esp;&esp;赵懿懿的步子微顿，却也只是一瞬而已，又紧跟着踏进了府门。

&esp;&esp;顾祯又说：“宫门也关了。”

&esp;&esp;那声音低沉，却与往常的醇厚沉稳大为不同。

&esp;&esp;闷得很。

&esp;&esp;细听上去，竟是隐隐透着些不知所措的惊惶意味。

&esp;&esp;至此，赵懿懿算是听了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esp;&esp;“关了有什么打紧的，陛下自然有法子叫宫门打开。”漫不经心的话自檀口流出，若一道轻柔的云雾，“寒舍简陋，恐陛下不习惯。”

&esp;&esp;虽柔，却也轻，显得丝毫不挂在心上。

&esp;&esp;顾祯唇瓣翕动几下，将欲出口的话，却到底没能说出来。

&esp;&esp;心头燥意一闪而逝，赵懿懿拢了拢外衣，顺着灯火亮起的方向，往自己曾居住了十年的院子行去。

&esp;&esp;刚迈出丈余，身后脚步声却消失不见，她敛下眉眼又走了几步，却见檐下鲛纱宫灯拖长的人影里，唯有一人茕茕孑立于檐下。

&esp;&esp;是她自己的影子。

&esp;&esp;她猛地转身看过去。

&esp;&esp;却见顾祯停在门槛处，略有些狼狈的避开她的视线，低声唤：“懿懿……”

&esp;&esp;身后突然响起“哗啦”一声巨响，顷刻间，暴雨倾盆而下，斗大的雨珠砸在地面，溅起一串串的水花。

&esp;&esp;那雨在他身后下着，府门前的屋檐虽广，然随着那阵斜风，猛烈的雨仍是飘了进来，一刻不停的向他撞去。

&esp;&esp;赵懿懿压下眉眼间的烦乱，抿了抿唇瓣，淡声道：“陛下站那做什么？”

&esp;&esp;对视良久，顾祯仍是那般望着她，神情略有落寞。

&esp;&esp;“进来吧。”她闭目侧首，自侍从手中接过一把伞，撑开，走进了雨幕之中。

&esp;&esp;身旁很快有一道身影追了上来，手中也撑着一把伞，握着伞骨的指节泛着白，侧首看着她，轻声道：“朕以为，你不想叫朕进来。”

&esp;&esp;赵懿懿偏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本来是不想的。”

&esp;&esp;本来不想，因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却不得不让他进来。

&esp;&esp;厚密的云层掩去星子璀璨的光，两侧以作照明之用的灯烛也尽数被雨水浇熄，脚下的路也渐渐瞧不真切。

&esp;&esp;赵懿懿右手提了一盏灯，微弱的烛火甚至照不清前方的路。脚下突然踩着什么东西，她身子猛地往前倾，一个踉跄以后，差点儿摔在地上。

&esp;&esp;却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扶住了。

&esp;&esp;待稳住身形，赵懿懿却又避开，轻轻别过了脸，有些不自然地道谢：“多谢陛下。”

&esp;&esp;“嗯。”顾祯淡淡应了声，声音淡然，筛过猛烈的雨，却显出些许缥缈之意。

&esp;&esp;叫人有些捉摸不透。

&esp;&esp;然他身为帝王，心思本就是琢磨不透的。赵懿懿捉摸了近三年，也未曾想清楚过，索性，她也不再想，也不再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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