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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不需要这些东西,需要的是我。”白棉轻声道,“我是烧给我自己的,烧了,我总觉得我还与爹爹有点联系在,可其实他已经走了,我只是很想他,越想他,就烧得越多,起码有些事情做。”
&esp;&esp;容丹微微颤抖起来,低声重复道:“她已经死了,就与这世间没有任何瓜葛了,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esp;&esp;贾姑娘坐着,既没有笑,同样并不伤心,她只是玩味地看着,宛如看一场正精彩的皮影戏。
&esp;&esp;沧玉想:我就是不能遇到些正常的妹子。
&esp;&esp;玄解将他们带到之后就去找水清清了,那姑娘被袭击之后就丢在了案发现场,不知道现在醒过来没有。
&esp;&esp;“白姑娘。”沧玉沉吟片刻后仍是决定出声询问,“你为何要帮忙焚烧尸体?”
&esp;&esp;白棉有问必答,很老实地回应了沧玉:“因为他们会臭,我爹不喜欢发臭的东西,家里总是打扫得很干净。”
&esp;&esp;她说话有些矛盾,一边说人已经死了没有意义,一边又说她爹不喜欢发臭,难道白大叔还活着不成?
&esp;&esp;沧玉忍不住看向了棺材,下意识道:“白大叔已经停了半月吧。”
&esp;&esp;“是啊。”白棉警惕道,“不过我爹没有发臭。”
&esp;&esp;沧玉并不是想问这个,可他看着屋内飘飞起的灰烬跟围在棺木旁边的鲜花,忽然反应了过来,白大叔未必是还活着,是白棉不舍得离开父亲,不想将他与寻常尸体那般一同火化,因此用这些气味掩盖,好欺骗自己对方还如下棺时一般完好无损。
&esp;&esp;这是极情绪化的想法,人的逻辑本来就是在感性与理性之间辗转。
&esp;&esp;很快就没话可说了,沧玉本有千言万语要问,可被白棉一打岔,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更何况贾姑娘就在此处,他怕自己言多必失,小心总出不了差错。正在这时,玄解带着苏醒的水清清走了过来,他们一前一后走着,玄解毫无半分怜香惜玉之情,水清清勉力跟在他身后走得踉踉跄跄都没什么反应。
&esp;&esp;总不好一直站着,众人找出桌椅落座,白棉不知是没有待客之意还是不懂待客之道,一点反应都没有,烧完了纸钱后就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从他们脸上扫过,没有多停留片刻,层层遮掩之下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只能听见平静的声音:“你们来我家有什么事吗?”
&esp;&esp;水清清几欲落泪,她脖子上的掌印还未消,看起来楚楚动人:“白棉,村子里只剩下咱们两个人了,你就没有想想咱们以后要怎么办吗?”
&esp;&esp;“什么怎么办。”白棉平静道,“他们死了不是更清净吗?没有人会来打扰爹了,我觉得比他们活着时好多了。”
&esp;&esp;水清清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惊骇与无措,她震惊道:“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esp;&esp;容丹与贾姑娘对这村子恐怕还没有沧玉了解,只是茫茫然听着白棉与水清清的对话。容丹之前从沧玉那得知了些消息,知晓这村子有古怪,对收留她与贾姑娘的村长那点感恩之情顿时荡然无存。
&esp;&esp;她这性子一直以来都没有变,当初以为沧玉只是受限于父亲的请求才勉强照顾自己,心中毫无半分感激之情;如今知道那村长恐怕不怀好意,感恩化作怒涛,脸色就不大好看了起来,对水清清的话颇有些不屑一顾。
&esp;&esp;容丹爱得坦荡,恨也坦荡,性子多少有些极端,加上她心中更偏向白棉些,听到这些村民干扰亡魂,思及亡母,顿生出十万分的厌恶痛恨来,不由出声道:“那应怎么说?人都已死了,难道叫他们活转回来吗?”她言辞犀利,神情冷酷,表现出无端的烦躁来,“何必纠结这些无谓的小事。”
&esp;&esp;水清清虽条理清晰,但并非巧言善辩之流,只能无声垂泪。
&esp;&esp;沧玉缓缓道:“倒不忙着吵,如今局面已是如此,王婆婆离世,村中只剩下二位,确实要拿个主意。”
&esp;&esp;听闻此言,水清清不由得向沧玉投去感激的眼神。
&esp;&esp;“只是,我一直以来都有个问题疑惑不已。”沧玉顿了顿,看向水清清道,“我听水姑娘谈吐不凡,可是昔日从学过?”
&esp;&esp;水清清点了点头,略有些羞赧道:“倒是说不上从学,只是白大叔有空时曾经教过我一些字,跟我说过些道理。”
&esp;&esp;沧玉又看向了白棉,倒用不着他眼神暗示,白棉主动说道:“我爹是个好人,他对村里的孩子都是这样,所以有许多学生,不过他只有我一个女儿。”
&esp;&esp;这话听起来未免过于有针对性,水清清一下子白了脸。
&esp;&esp;沧玉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他开始有点明白水清清为什么说白棉古里古怪了,因为这个姑娘的确有些过分不懂世俗了。相比起来,水清清倒更像是那个被传说中的白大叔所收养的孤女。
&esp;&esp;非是沧玉心存偏见,而是白棉看起来实在太过“玄解”了些。
&esp;&esp;
&esp;&esp;来历神秘的贾姑娘、“难以沟通”的白棉都算是新增加的麻烦。
&esp;&esp;不光如此,旧的疑问还半个都没解决,贾姑娘与白棉又带来了新的谜团。
&esp;&esp;白棉跟水清清的相似处到底在哪里,贾姑娘又想做什么,自己的身份有没有可能被识破……
&esp;&esp;沧玉没办法问出任何事来,他现在甚至不能确定那个传说中的瘟神到底就藏在他们这群人跟妖混杂的集体里,还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尸体里。“他”一直都没出现过,更没有发动任何攻击,仿佛解决掉了整个王家村就是使命,而沧玉跟玄解就只是单纯误入了这个村落一般。
&esp;&esp;尽管事实的确如此。
&esp;&esp;剧情上压根没写到容丹母亲死了,当然更不可能写她为了躲避追杀逃到这个地方来,因此沧玉完全没办法通过容丹而得到任何线索跟提醒,反倒要头痛别被卷入莫名其妙的主线里去。
&esp;&esp;剧情终于冲破了封锁它的栅栏,跟看到红布的牛一样发疯狂奔,谁都没办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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