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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遗忘的（第3页）

&esp;&esp;后来她抬起头所看见的，也是她以后努力遗忘的。

&esp;&esp;佩里突然想起来刚才把自己扑倒的人。

&esp;&esp;她猛地转身，毫不意外的看见了整个战场上唯一会用英语说那句“趴下”的男人。

&esp;&esp;那天晚上，她给维克多做手术清理弹片，足足有六块。

&esp;&esp;

&esp;&esp;“如果有一块弹片的位置在重要器官上，那你就会死的。”

&esp;&esp;醒过来的维克多看了看自己身上缠的严严实实的纱布，又看向佩里。

&esp;&esp;“你是国际支援嘛……”

&esp;&esp;“这毫无理由，维克多。”

&esp;&esp;她抱紧盖在身上的被子，医疗帐篷里满是酒精的味道。

&esp;&esp;他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血色，维克多张了张嘴，好像是要辩解些什么。

&esp;&esp;“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毫无理由。”

&esp;&esp;佩里又补了一句。

&esp;&esp;“这里是战场，不管发生什么你应该先确保自己的生命安全。维克多，如果因为什么愚蠢至极的理由而让我背上一条人命的话，我会愧疚一辈子——”

&esp;&esp;“——我妹妹也有一双绿眼睛。”

&esp;&esp;他突然打断她的话。

&esp;&esp;医疗翼里的气氛一下子就改变了。

&esp;&esp;夜晚的医疗翼里满是伤兵的细碎哀嚎，偶尔还会有几句梦中低语。

&esp;&esp;在堆满医疗器械箱的角落里，说英语医生们冷静清醒的样子和外界的痛苦显得格格不入。

&esp;&esp;或许这样说也是不对的。

&esp;&esp;因为佩里冷漠，维克多却不是。

&esp;&esp;“我妹妹七岁生日的那天，被纳粹杀死在了斯大林格勒。”

&esp;&esp;佩里一瞬间的失神。

&esp;&esp;有些人在七岁那年会获得救赎，可有些人不会。

&esp;&esp;她突然想到。

&esp;&esp;“我很遗憾……”

&esp;&esp;过了很久，佩里才说出这样一句干巴巴的话来。

&esp;&esp;“所以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想。”

&esp;&esp;维克多扬起嘴角。

&esp;&esp;“你七岁的时候，应该也和我妹妹差不多，有一双漂亮的绿眼睛，亮晶晶的。”

&esp;&esp;“……维克多，你救了我，应该得到感谢。但是我不得不说，下次，请你先管好自己——”

&esp;&esp;“——从前我没能救我妹妹但是现在可以了。”

&esp;&esp;他只是盯着那双绿眼睛，下意识伸出手去，却在意识到些什么之后又把手收了回来。

&esp;&esp;“你不必觉得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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