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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2页）

&esp;&esp;见他默许，阮婉眉黛微挑，双手便背在身后晃了晃，双眸弯成两道浅浅的月牙。

&esp;&esp;遂而一路同行。

&esp;&esp;阮婉心思聪颖，同她说话并不嫌闷，苏复也不觉比平日里健谈。她少有来往南顺，每至一处，苏复便都同她提起当地的风土人情，周道细致。

&esp;&esp;相处愉快，两人就逐渐熟络起来。十余天的路程过得极快，有人险些忘了来京城的目的。

&esp;&esp;“苏复，我日后要去哪里寻你？”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末了，却担心日后寻不到他的踪迹。

&esp;&esp;他鲜有对外人提起过自己的行踪，竟不瞒她。“如无意外，每年十一月我都会在慈云寺。”

&esp;&esp;十一月，慈云寺，阮婉记在心里。爹爹遣了宁叔叔来接，跟随宁叔叔离开的时候，每走不远便要回头看他一次。

&esp;&esp;苏复不禁莞尔。

&esp;&esp;认识阮婉，算是敬平九年的插曲。往后偶尔念起，脑海里便倏然闪过几许浮光掠影，继而唇瓣隐隐笑意。送小丫头去京城的十余日，心境似是与往常不同。

&esp;&esp;他与她很谈得来。

&esp;&esp;那丫头有几分像洛语青。

&esp;&esp;……

&esp;&esp;第二年冬日，苏复果真在慈州慈云寺再遇阮婉。

&esp;&esp;簇拥在人群里，一袭素衣白孝，神色黯然。

&esp;&esp;他也是远远望见。

&esp;&esp;私下寻得寺中沙泥打听，才知是昭远侯过世，敬帝特准了昭远侯世子以国礼在慈云寺做场法事。

&esp;&esp;苏复微楞，他只知昭远侯世子叫阮少卿，却并未听闻昭远侯有女儿。

&esp;&esp;折扇轻叩，夜里，绕过侍卫潜入房中是再容易不过的事。阮婉见到是他，怔了片刻，眼角的氤氲就再掩不住，喉间哽咽，“苏复，我爹爹去世了。”

&esp;&esp;去年还兴高采烈来南顺寻她爹爹，今年便是此间光景。

&esp;&esp;苏复心底微软，伸手揽过她，修长的手指轻抚上眼角，薄茧触及过肌肤，掌心的纹路就带着特有的柔和暖意。阮婉哭得更凶，哭累了，便倚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esp;&esp;……

&esp;&esp;再后来，阮婉每年便都要以为慈云寺作画施赠做缘由，一连在慈州呆上好几日，一直等到与他照面。

&esp;&esp;苏复也不意外。

&esp;&esp;有时他中途耽搁，迟来几日，她也在慈州停留。

&esp;&esp;两人都好似心照不宣。

&esp;&esp;于是有人拿出一日作画，剩余几日都在闲亭漫步。慈州的繁华仅次京城，却更多了几分水乡的宛转，阮婉就兴致勃勃同他说起攒了一年的见闻趣事。

&esp;&esp;苏复少言，便大都在听她讲。

&esp;&esp;她讲得开心便手舞足蹈，连带慈州的初冬都沾染了几许暖意。

&esp;&esp;她的同胞兄长才是阮少卿，她就是公子宛，从前在慈州的时候就遇见过宋颐之等等，大凡此类她通通说与他听过。

&esp;&esp;并未拿他当作外人。

&esp;&esp;阮婉喜欢他，他心知肚明，却一直不远不近。

&esp;&esp;……

&esp;&esp;直至敬平十一年正月，他在苍月偶遇陆锦然，陆锦然却道她见过了洛语青。送至唇间的酒杯蓦地停在半空，指尖轻扣酒杯，心口猛然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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