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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3页）

&esp;&esp;温小良转过身来。她的脸上并没有懊悔，而是一种非常柔和的神情，混合了温柔与怜爱。

&esp;&esp;“你觉得从前是你的父亲抛弃了我，怕我将来再遇到他的时候又在他手里吃亏，所以你才想先弄清他的底细，好在未来的某一天帮助我。”

&esp;&esp;“我……讨厌那个人。”

&esp;&esp;“谁？是你的父亲？还是丁言？”她弯起了眼梢，“应该不是丁言吧？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们应该很合得来，可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才对……”

&esp;&esp;“才不是！”温当当猛地抬起头，“我讨厌他。”

&esp;&esp;“真的？第一眼的时候就讨厌他？”

&esp;&esp;“……对。”

&esp;&esp;“骗人。”她笑起来，“应该觉得很亲切吧？莫名地有好感？”

&esp;&esp;“……”他抿了抿唇，“现在我讨厌他。”

&esp;&esp;“明明他长着黑头发，也有一双黑眼睛，但你从来没往那方面考虑过，这是因为你下意识地回避这个想法。你喜欢他，你不希望他是你这些年来一直放在心里的那个假想敌，你的下意识抑制了你的敏锐。”

&esp;&esp;她的话就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一点点地压低了温当当的头。

&esp;&esp;他坐在那里，握着手，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esp;&esp;温小良凝视他，半晌，叹了口气。

&esp;&esp;“是我的责任，我应该早跟你说。”

&esp;&esp;她来到温当当的身旁，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觉得自责啊，儿子对父亲有天然的好感，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不影响你的立场啊。”

&esp;&esp;“……”

&esp;&esp;“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是站在我这边的……所以，我要告诉你，当当。”

&esp;&esp;手移到他的肩膀上，她轻轻拍了拍，“抬起头来，看着我，接下来我要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我只说一遍。”

&esp;&esp;温当当抬起了脸，他的脸上带着少许脆弱，少许迷茫。温小良已经很多年没在他身上看到这种神情了，或许从温当当小学毕业的时候，甚至更早，从他能独自一个人从学校走回家的时候……他就不会再用这种会让母亲们情不自禁喊出“啊啊宝贝儿你有什么心事都和妈妈说”的表情，向她撒娇了。

&esp;&esp;这样一个早熟得让人发愁的孩子，现在露出这样的表情……

&esp;&esp;心里有些软，又有些酸，她握着儿子的肩，希望能将力量传达给他，也希望下面说的这句话，能将他从低落里带出来。

&esp;&esp;“当年不是他抛弃了我，是我离开了他。”

&esp;&esp;蝉在馥郁树上发出噪鸣，六月的夜散发着夏的气息。

&esp;&esp;温当当慢慢地眨了眨眼。

&esp;&esp;温小良：“我说的是真的。”

&esp;&esp;“……是真的？”

&esp;&esp;“看看这双眼睛，像说谎吗？”

&esp;&esp;“……”

&esp;&esp;像是终于从这个震撼性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温当当又眨了眨眼，然后眼睛越来越亮。

&esp;&esp;“是你不要他？”

&esp;&esp;“对。”

&esp;&esp;“你不要他，但是你要我，你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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