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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左阳如今知道长安水深污浊到可怕，如果当初不把那三千私兵分散调开——如果四千人全都到皇城脚下，说不定就会被不知哪里来的叛军全部诛杀，手里没有一点底牌，最后的最后再被反咬一口，成为了靖王叛军中的一员。

&esp;&esp;左阳现在想起这些来只有心惊，惊得脊背发凉。

&esp;&esp;顺帝看他沉入了满满的回忆中，叹了一口气低头继续批折子，不再多说了。

&esp;&esp;徐瑞福打了声喏掀开遮秋风的帘子进门来，躬身将一句句话送进顺帝和左阳耳朵里：“太后那边请了元贵妃与郡王妃，想着皇上若是有空，不如跟自家人吃顿晚膳。”

&esp;&esp;顺帝抬起头来，笑了一声：“太后可真会当自家人。我这边忙，就不去了。”他说着看向左阳。

&esp;&esp;左阳回过神轻笑道：“就许我去吃这么一顿吧，两年跟妹子未见，就算有太后，这顿饭我也要硬着头皮吃。”

&esp;&esp;顺帝笑着摇了摇头，挥手说道：“那你且去吧，但愿你不被那老婆子膈应的吃不下。”

&esp;&esp;徐瑞福听着这话也是挂着笑意，伸手将左阳请出去。

&esp;&esp;走出门去，看着一个玄衣青年站在门口，还以为是见面的朝臣，正要招呼，定睛才发现是顺帝身边亲信侍卫，他早些年在宫里见过几面，六七年不见，当初十几岁的少年都成了跟他差不多的青年，左阳点头示意。

&esp;&esp;那亲信侍卫认得左阳，他一张娃娃脸，个子不高，长得看起来跟十几岁没什么区别，笑起来习惯性歪着头，一派天真样子。

&esp;&esp;“叫他进来。”顺帝在屋内叫道。

&esp;&esp;那玄衣青年满面笑容的应了一声，欠身往屋里走去。

&esp;&esp;左阳来不及注意这侍卫的眼神，他快步走出殿去，徐瑞福叫了两个太监跟在他身后。

&esp;&esp;一路快走，踏上殿外的轿子，左阳面上哪还有几分笑意，他只感觉自己后背都是冷汗。“郡王妃什么时候去的太后那里？”

&esp;&esp;随行的小太监小跑跟上轿子：“徐公公说是半个多时辰前，太后请的人。郡王妃先在元贵妃那里坐过，才随着一起去的。”

&esp;&esp;左阳轻轻舒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提着，有左晴在，应该还好。

&esp;&esp;他真是怕北千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至少左晴有分寸，以前北千秋还是老南明王的时候，就似乎很喜欢宠溺左晴，应该也不会太逆着左晴。

&esp;&esp;只是他还是不断催促着那扛轿子的小太监快些，心里总放不下。北千秋那么会装应当不会暴露，太后虽与顺帝和左阳关系在暗地里不好，但也不会明面上为难郡王妃；可左阳心中就有一种突突乱跳的不安。

&esp;&esp;待轿子飞过宫墙之间，到了寿元殿门口，左阳几乎是跳下轿子，就往里走去。

&esp;&esp;太监连忙通报，左阳穿过影壁，走进院中。何荣儿站在太后西屋门口，笑着正要开口，左阳并未看她，径自掀帘走进了屋里。右手边的窗边，北千秋正坐在榻上，太后隔着小桌跟她说话，左晴坐在下头的凳子上，一边笑着，一边给太后打着扇子。

&esp;&esp;看起来真像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esp;&esp;可左晴入宫过得内心万千愤怨却仍挣扎着，北千秋内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眼睛明显走神，太后跟北千秋挽着手实际上早年间与左阳母子关系极为恶劣——

&esp;&esp;真是人生如戏，都是影帝。

&esp;&esp;左阳脸上立刻笑着走过去，亲昵的坐在北千秋身边，抓住了她的胳膊：“太后都跟秋娘说些什么呢，少见秋娘听得这般专注。”

&esp;&esp;“你也真是！光记得嫂嫂，都忘了行礼。”左晴嗔笑道。

&esp;&esp;左阳连忙又要下榻行礼，太后伸手拦住了。

&esp;&esp;“都自家人，看你这么欢喜秋儿，这桩婚事也算是我没有做错！”太后笑起来，她不过比顺帝大七岁，如今还未四十，顺帝登基她始做太后时，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寡妇。

&esp;&esp;左阳笑着捏住北千秋的手，不动声色将她的手从太后的假甲下撤回来。“两年胜似新婚，还是太后赐的好姻缘。”

&esp;&esp;说是这么说。左阳左晴兄妹二人的婚事，莫不是太后一手掌控，左阳只觉得牙痒痒。

&esp;&esp;只是这种日子，不会再继续了。

&esp;&esp;北千秋被左阳半揽进怀里，她仰起头来，点墨似的瞳孔看左阳。

&esp;&esp;太后说了几句，却又转了话锋：“就算知道你心里头欢喜秋儿，放在心头上，也不能这般荒唐！”

&esp;&esp;哈？左阳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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