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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第2页）

&esp;&esp;“歇口气，慢点喝，猛喝伤身。”谭芸芬还在劝，褚青娘突然涌出泪来。

&esp;&esp;伤身，伤她的身，还是孩子的身？

&esp;&esp;不知是臆觉还是真的，小腹从一个点开始，针扎一样疼，然后迅速蔓延，密密麻麻都是针扎的痛感。

&esp;&esp;娘，我疼，我疼~

&esp;&esp;“呕”一声，褚青娘吐出来黑汤汁，然后弯着腰使劲吐，吐不出来就用手指扣嗓子。

&esp;&esp;“奶奶！奶奶！”谭芸芬一边急、一边哭、一边替褚青娘拍背，不是当娘的，谁知道这切肤之痛！

&esp;&esp;青娘一边哭一边呕，眼皮和鼻尖儿都红彤彤，像冻过的红萝卜。眼泪沾满脸，一遍一遍往外呕，呕到最后不知呕的是药汁还是苦胆。

&esp;&esp;褚童散学，背着书包回来，看见魏文昭满脸肃杀从映霞苑出去，他愣了一下，拔腿往院子跑往娘屋里跑。

&esp;&esp;屋里谭芸芬在哭着帮褚青娘拍背，褚青娘一遍遍哭，一遍遍呕，呕到只剩下一点清水，还在呕。

&esp;&esp;地上一大滩黑褐色药汁。

&esp;&esp;

&esp;&esp;书房里蜡烛燃了多半，盛不住的烛泪，顺着蜡身滚下来结成蜡珠。

&esp;&esp;昏黄的烛光下，乌油桌面泛出昏沉暗光。桌上饭菜早已冰凉，原本鲜艳的雕花萎靡褪色，鸡鸭下边是酱色板结的油。

&esp;&esp;魏文昭半支着额头，昏沉沉坐在桌前，手边半杯残酒，桌上两壶空掉的酒壶。

&esp;&esp;“谁？”魏文昭忽然警觉抬头。

&esp;&esp;“是我，父亲。”

&esp;&esp;魏文昭定神看到桌前褚童：“原来是过儿，你来做什么。”一边说一边微微低头，食指拇指按着额角缓缓揉捏。

&esp;&esp;“这两天爹娘不开心，我来看看父亲。”

&esp;&esp;“嗯，坐吧。”

&esp;&esp;褚童抬腿挪着坐到椅子上：“听说三妹妹也来看过父亲了？”

&esp;&esp;“嗯”魏文昭半阖双目揉压额角，晕沉沉脑子里一阵阵泛着疼痛波浪。

&esp;&esp;“父亲不要喝太多凉酒，凉酒伤身。”

&esp;&esp;“为父知道了，你上了一天课业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

&esp;&esp;褚童没回答，反而说：“我给父亲盛碗粥吧，父亲什么都没吃。”

&esp;&esp;魏文昭睁开微松泛红的眼皮，撩了一眼桌面，杯盘旁边有一钵粥。

&esp;&esp;“嗯”魏文昭微微点头，继续阖眸揉压额角。

&esp;&esp;褚童小心翼翼执起汤勺，一勺、两勺盛粥。那粥放了许久，下边的米粒粘稠泡涨，沾在汤勺上迟迟不肯下去。

&esp;&esp;褚童眼神平静，看着肿胀黏糊糊的米粒掉下去。

&esp;&esp;魏文昭等了许久，睁眼看见儿子捏着一个瓷勺，在碗里细细搅动：“你在搅什么？”

&esp;&esp;褚童没抬头也没停止：“粥有点稠，我替父亲搅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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