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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节（第3页）

&esp;&esp;布日固德眉头一皱，给站在身边的乌恩奇施了个眼神，乌恩奇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里？来人啊，给我拿下！”

&esp;&esp;“大胆！”段飞厉喝道：“大明钦差在此，谁敢动手即是与大明为敌！你们想抄家灭族不成！”

&esp;&esp;按理说就要打仗了，双方本来就是敌人，有什么不敢动手的？不过朵颜三卫与大明的关系有些复杂，一方面他们向大明纳贡称臣，一方面又是不是袭掠大明边疆，反复无常，不过他们毕竟表面上还是大明的臣子，每年通过纳贡还是能得到不少好处的，大明皇帝赐的都指挥使官衔也让他们在统御其他部落时有一种天命的归属感，是以他们轻易不敢言叛，当众杀死钦差这种事他们还是不敢做的。

&esp;&esp;这个突然出现在朵颜山上的大明钦差让布日固德等处于一种尴尬的情形中，杀不能杀，向钦差叩拜施礼更不情愿，会盟杀向大明之前还向大明钦差叩头，这是怎么回事嘛，日后不传为笑柄才怪。

&esp;&esp;布日固德心中恨得咬牙，却只能喝道：“来者是客，大家不许动手，你们说自己是钦差，可有圣旨和钦差引信证明自己身份？”

&esp;&esp;容苍松喝道：“本官乃是三十年前奉旨出关调停鞑靼与朵颜三卫恩怨的钦差容苍松，途遇沙暴与流寇，钦差印信丢失，本官重伤昏迷以致未能达成圣命，导致朵颜三卫遭受重创，今日本官听说朵颜三卫在此会盟打算袭掠大明，特意赶来向尔等说明前事，三十年前那场灾祸都是本官的错，你们要杀杀我好了。”

&esp;&esp;提起三十年前那场灾难，在场许多人都是亲身经历过的，那时候他们多数都是才几岁的孩子，亲眼见着自己的亲人死难，心灵中的伤痛并没有随着时间而磨灭，听说当年那个莫名其妙失踪的钦差就在眼前，纷纷激动起来，两眼冒火地只想把容苍松给活吃了。

&esp;&esp;布日固德也经历过那场劫难，他也难以控制地激动起来，只不过控制力比其他人更强些，他平举双手，压制住了喧闹的声音，并高声喝道：“你还来做什么？你以为你死了就能够化解我们的仇恨吗？除非时光倒流，我们的亲人复活，一切都没有发生，否则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就算将你碎尸万段也别想我们能改变主意！”

&esp;&esp;容苍松骑马来到布日固德面前，说道：“本官并不指望你们能够原谅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在朵颜三卫遭受劫难的时候，大明并没有忘记你们！仅此而已。”

&esp;&esp;布日固德仰天惨笑道：“你的意思是说，鞑靼血洗朵颜三卫是天意了？”

&esp;&esp;段飞大笑道：“不错，正是天意，本官乃是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段飞，奉当今圣上密旨前来谒见朵颜三卫大首领布日固德，路遇女真塔山左卫王台结伴而行，却被你们朵颜三卫的部族夜袭，本官逃入山林躲避时迷了路，天意让我撞到了容大人隐居之处，并得到他的帮助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这不是天意是什么？”

&esp;&esp;段飞的话又引起了一场骚动，布日固德紧盯着段飞，说道：“你就是新任大明锦衣卫都指挥使段飞？”

&esp;&esp;段飞冷笑道：“不错，我就是段飞，如假包换，不信你可以看看这两样东西，史大哥，那两样东西你带了那么久，该拿出来归还原主了！”

&esp;&esp;史羽峰嘿嘿一笑，从腰上解下两个小箱子，双手捧着送上前去，两个护卫接过箱子，打开一看，他们骇然惊呼一声，同时将箱子扔了，那俩箱子摔在地上，从箱子里滚出两颗人头来。

&esp;&esp;在场的鞑靼纷纷脱口惊呼，布日固德身边的护卫更是纷纷拔出利刃，团团指向了段飞。

&esp;&esp;【巧舌如簧，变故频生】

&esp;&esp;“两颗人头而已，又不会咬人，大家不必紧张。”段飞镇定地说道。

&esp;&esp;泰宁卫首领奥云达来喝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们竟然带了两颗人头上山，分明是来捣乱的，还有什么话说！”

&esp;&esp;段飞根本没瞧他一眼，而是盯着布日固德说道：“大首领似乎认出他们来了，这样可以省去我许多废话。”

&esp;&esp;大家才发现布日固德的神色有些凝重，他深深地看了那两个人头一眼，神色转冷地说道：“我当然认得他们，他们是我福余卫的族人，不知钦差大人为何要带着他们的首级上山，倘若钦差大人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只怕我想放过钦差大人，其他人也不会答应。”

&esp;&esp;段飞厉声喝道：“都说草原上的人性情直爽，大首领为何说出这样虚伪的话来？这两人分明是你派去大明刺探情报的细作之一，他们早已招供，证词在此，你要我替你念出来吗？”

&esp;&esp;望着段飞手里的供词，布日固德冷笑道：“锦衣卫是什么地方，要什么样的口供还不容易吗？

&esp;&esp;段飞嘿嘿笑道：“事实不容抹杀，你再狡辩只会让你的族人瞧不起你，本官此来并不打算跟你争个是非曲直，只是想用这两颗人头警醒你的美梦，大明早已得知你的图谋，并且做出了应变的准备，今日大明可不同往日，当今皇上乃是太祖、高宗一般的明君，即位以来东讨西伐、南征北战，历经多少大战，以不败战绩赫赫威名四海传扬，连鞑靼都十年不敢南下！

&esp;&esp;朵颜三卫屡犯虎威，劫掠边关，皇上宽仁不予尔等计较，可你们却不知悔改，竟然想在此会盟以抗大明，真是井底之蛙不知死活，倘若及时悔改就此解散各自回族，皇上宽宏大量或者还不会与尔等计较，倘若执迷不悟，依然发兵南下，大明已准备千军万马、十面埋伏，等着你们自投罗网，皇上另有一句话要我转告关外各族：谁敢袭掠大明，便是大明的敌人，全族上下所有大明赏赐的官衔一概撤销，并且禁止其纳贡称臣，取消其互市资格，直至其族灭亡绝不更改！”

&esp;&esp;掷地有声的话让在场的首领们一阵喧哗，谁都知道劫掠只是一时之计，就算攻入长城之内，难道还能打下北京赖着不走？他们迟早是要退回关外继续向大明玩称臣纳贡的游戏的，倘若大明皇帝发了狠，真的断绝了纳贡之路，且关闭互市，对大明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损失，但是对各族来说简直就是天崩地裂般的消息。

&esp;&esp;不能与大明交易就意味着贫穷与落后，想想没有奶茶，捧着粗糙的陶碗喝酒，生病了却没有药材医治的日子，那简直比死还要可怕。

&esp;&esp;布日固德的心也咯噔一响，他深悉大明皇帝的性格，正德可不像他爹那样循规蹈矩，他身为皇帝，做事却完全没有皇帝的样，当年谁能料到他会带兵出关？结果他出来了，大明的战士得到巨大鼓舞，竟然硬撼鞑靼大军，取得了自永乐帝以来大明对鞑靼战争的唯一一次胜利。

&esp;&esp;这样的一个皇帝，倘若他不顾一切后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么朵颜三卫与跟随他们的部族将会得不偿失，从此衰落下去，听到身后那些惊呼声，布日固德不用去看，也知道有人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esp;&esp;“不要相信他胡说，大明皇帝还要我们对抗鞑靼呢，他不可能对我们怎么样的！”布日固德强自镇定地安抚大家道。

&esp;&esp;段飞冷笑道：“皇上还说，倘若北方没那么乱了，大明可以考虑增加互市的点，并且可以放宽时限，一年开几次月市也不是不可能，当然，那些试图攻击大明的部族就没份儿了。”

&esp;&esp;又一颗重磅炸弹落在了人群里，有人高声叫道：“钦差大人，这可是真的？倘若大明真的愿意增加互市点，并且一年开几次月市，我们又何必为了些盐巴、茶砖惹怒大明呢？”

&esp;&esp;许多部落首领也纷纷附和，布日固德见状心知不能再任由段飞鼓动下去，他大喝道：“来人啊，送两位钦差及随从到山下大营中暂歇，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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