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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传言罢了。”凌清宵没有多提，一带而过。他说完后就闭目养神，看样子又修炼去了。洛晗也不再打扰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esp;&esp;睡梦中，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沉默地注视着她。

&esp;&esp;崖底永远是昏暗的，没有日夜，也没有季节。洛晗渐渐失去了时间概念，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们误入一个奇怪的地方。

&esp;&esp;自从凌清宵的伤愈合后，崖底的各种怪物已经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但是他们毕竟只有两个人，能不正面杠还是不杠为好。他们被隐藏在风中不知道算不算生物的东西追逐，凌清宵因为要保护洛晗这个幼崽，速度大大被拖累，只能且战且退，一时不慎，误入一个天地阵法中。

&esp;&esp;绝灵深渊没有生灵，那个阵法顺应地形，以石头、枯木为阵，山势互为犄角，形成一个天地阵法。天法道，道法自然，这样的天然阵法，最是麻烦。

&esp;&esp;洛晗也意识到他们好像陷进来了，她低声问：“这里怎么了？”

&esp;&esp;“是天地阵法。”凌清宵说，“无妨，费些功夫罢了。”

&esp;&esp;洛晗点头，在他们团队中，凌清宵负责所有，她负责拖后腿。洛晗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她不打扰凌清宵解阵，自己低声嘀咕：“如果没人，为什么会有阵法？什么人在这里设了阵？”

&esp;&esp;洛晗以为自己只是自言自语，可是仙人的耳目多么聪明，凌清宵立刻就听到了。他没有多说，只是带着洛晗破阵。没想到洛晗一语成谶，这个阵法，确实是人为布下的。

&esp;&esp;而且布阵之人修为十分高深，远在金仙之上。

&esp;&esp;仙都是修炼而成，分为灵仙、天仙、上仙、金仙、大罗仙尊五个等级，修成灵仙才是真正踏入仙族的大门，之后每一次晋升，都困难重重，能晋位者千里无一。

&esp;&esp;到了上仙这个级别，就已经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金仙只能在万年一次的蟠桃会上见到，至于仙尊，全然是传奇。

&esp;&esp;历来仙尊虽未必是天帝，可是天帝却全是仙尊。仙界崇尚力量，龙族在众多仙族中得天独厚，战斗力惊人，龙族内部更是纯粹的弱肉强食，强者为尊。所以，天帝往往出自龙族，龙族神域

&esp;&esp;洛晗保持微笑，礼貌回道：“我成年了，请不要叫我幼崽，谢谢。”

&esp;&esp;那道残念对于洛晗的话置若罔闻，对于他们这种老古董来说，看凌清宵都是一个年轻的幼崽，别说洛晗。洛晗在这里威胁他，对残念来说，和一只刚长牙的小奶猫挥爪子大声咆哮并无区别。

&esp;&esp;残念唏嘘不已。神掌管法则，有人主生育，有人主时间，有人主阴阳，洛晗主管的，便是天的这一部分。太阳东升西落，万物春生冬藏，众生生老病死，全部是神创立的法则，各个神的法则叠加，才有了如今六界的模样。

&esp;&esp;创世战争之后，众神的格局也基本达到平衡，接下来这些年，再无新神诞生。没想到，反而是诸神陨灭之后，掌管天道秩序的新神诞生了。

&esp;&esp;万物有序，洛晗是天道自然生出的神志，同样是六界法则的一部分，也是如今最年轻的神灵。残念在空空荡荡的神域里憋了这么久，难得见到新人，顿时如所有老成员一样充满了沧桑，甚至忍不住想讲古。

&esp;&esp;他问：“你知道诸神的历史吗？”

&esp;&esp;来了，洛晗仿佛回到大一新入学社团招新的那一天，学长学姐也是以一样的口吻，问她：“你知道我们社团的历史吗？”

&esp;&esp;洛晗其实不太想知道，可是人在江湖飘，总是要适当地商业互吹，以及听别人商业互吹。于是，她礼貌地笑着，说：“不太知道。前辈可以为我讲讲吗？”

&esp;&esp;残念就等着这句话呢，他立刻喋喋不休地说起来：“当年盘古开天辟地，天地分清浊，轻而清的上行，成为天，重而浊的下行，成为地。众神以清气浊气为区分，分别赋予了仙族和魔族力量。仙族吸收清气，也就是灵气，性情寡淡高冷；魔族吸收浊气，也就是魔气，性情逞凶好斗。后来女娲又抟土造人，神赋予仙族、魔族力量，却赋予人族最完美的躯体。”

&esp;&esp;洛晗商业性询问：“完美的躯体是？”

&esp;&esp;“就是神躯啊。”残念以一种怀念的语气，叹道，“那时可真是诸神的辉煌时代。”

&esp;&esp;洛晗感到一阵无语。不过她按照这个逻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仙魔妖都要化形了：“神按照自己的样子捏造了人族，仙魔修炼，都是为了脱去原型，修成人形。准确说，是神形。”

&esp;&esp;“没错。”残念对后辈非常包容，及时地给与肯定。他依然由衷赞叹道：“神的容貌和躯体，是多么完美啊！”

&esp;&esp;洛晗明白了，难怪众仙的本体各不相同，但是都以人形行走。原来，他们是在追求神躯。

&esp;&esp;洛晗想了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既然仙和魔的力量是神赋予的，人族也是神创造的，为何……”

&esp;&esp;为何现在仙魔人种族昌盛，而神却死光了呢？

&esp;&esp;残念被迫从往昔的辉煌中抽身出来，叹道：“天地循环，盛极必衰。神赋予了其他种族辉煌，自己却渐渐陷入困境。仙族随着神升天后，仙族因为人数多，繁衍快，渐渐取代神成为天界的代表。人间转而供奉仙，诸神失去信仰，又孕育困难，逐渐被他们一手创造出来的仙族反超。仙族可以修炼，神却只能靠先天能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仙族的力量，已经强于神了。”

&esp;&esp;洛晗明白了，这是一个老大哥奶活了小弟，最后却被小弟超过的悲伤故事。神只能靠自然诞生，新生速度比不上消亡速度，后来信仰消散，神一个接一个陨灭，到了残念这里，他已经是世间最后一个神了。

&esp;&esp;可是，他也死了。现在站在洛晗面前的，不过残存的一道神念罢了。

&esp;&esp;最后一个神陨落，从此进入仙道昌盛时代。

&esp;&esp;洛晗很快抓住了重点：“也就是说，我以后即使努力修炼，很可能，也是打不过天帝的？”

&esp;&esp;“对啊。”残念十分坦然，毫无愧疚之意，“你的老前辈们，很早就已经打不过了。后来我们为了维持神的颜面，封闭神域，让神域随机穿行在六界中。只要变得神神秘秘，就没有人敢质疑神的能力了。”

&esp;&esp;“我明白了。”洛晗点头，从前辈这里学来好多有用的技巧，“我果然需要和未来天帝打好关系。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

&esp;&esp;一动手，这不就露馅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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