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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离得近了，那股在家里远远闻到就勾得她饥肠辘辘的味道浓郁起来，徐娘子许久食不下咽，此时一闻，哪还管得了旁的，一推徐夫子，“你不想去买就直说，我自己去！”

&esp;&esp;“别别。”徐夫子无奈，硬着头皮走过去，问守着小锅的简澈，“简小郎，这豆腐怎么卖？”

&esp;&esp;简澈认出了徐夫子，之前父亲带他去府学问启蒙束脩，就是徐夫子做的回答。只是，过了没多久，父亲病倒，进府学下辖蒙学开蒙的事也就不了了之。

&esp;&esp;简澈恭恭敬敬一礼，道，“徐夫子，这是我阿姐做的豆花，一碗十文钱，木耳菇子炒的打卤，淋上辣油，可香了！您要吃一碗吗？”

&esp;&esp;豆花徐夫子吃过，但这般香的却不曾有。他犹豫片刻，问道，“可否外带？”

&esp;&esp;简清没教过简澈这个问题的回答，他一时愣住，转头看向姐姐。简清一笑，道，“外带怕是不行，另外，这位夫人恐怕吃豆花也不适宜，还请夫子再考虑考虑。”

&esp;&esp;徐娘子看着夫君缩头缩脑不想和简清说话的模样就连连摇头，再一听店家居然还不想卖给她吃食，当即恼了，走近道，“怎么，我不配吃你家豆花？”

&esp;&esp;简清温和一笑，解释道，“客人上门原本不该拒之门外。但夫人有孕在身，豆类性寒，我家打卤又带些辣味，看夫人脸色恐怕已许久未吃正经吃食，骤然入口，恐怕对身子不太适宜，这才多嘴一句。”

&esp;&esp;徐娘子脸色稍霁，摆手道，“我闻着旁的都吃不下，今日你要是不让我吃，才是害我。”

&esp;&esp;“如此，少吃些也是可以的。”简清让出位置，引二人进门，“客人走动不便，且在堂中稍坐，豆花马上就送来。”

&esp;&esp;徐娘子当先而入，徐夫子在身后扯着她衣袖，不太情愿的模样，被徐娘子回身瞪了一眼才无奈跟进了门。刚坐下，他回头越过门前简家姐弟二人看看门外，不少人正瞧过来，伸手指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esp;&esp;沉寂许久的简氏酒楼，大堂里终于迎来了方油糕

&esp;&esp;夜渐渐深了，徐夫子给妻子捏完浮肿的腿脚，二人终于睡下。徐娘子孕后好不容易吃饱一次，今天脾气格外地好，迷迷糊糊靠着丈夫打了个哈欠，道，“明早我还想吃简小娘子的豆花。”

&esp;&esp;徐夫子想到明天自己去简家摊子前面买吃食会招来多少异样目光，叹了口气。但妻子的情绪还是要照顾，他劝道，“明日她做不做豆花还不知道呢。”

&esp;&esp;徐娘子瞪他一眼，“你去看看，有什么买什么不就行了？”

&esp;&esp;徐夫子苦笑，拍了拍妻子，“好好，快睡吧，明早我去给你买。”

&esp;&esp;徐娘子这才罢休，沉沉睡去。

&esp;&esp;城西夫妇二人睡去，城北的简氏酒楼却有人未睡。简清倚着大门，似笑非笑地看着正拿簸箕和扫把，蹲在地上扫自家门前垃圾的干货铺掌柜，淡淡道，“这么晚了，刘掌柜可真是好心肠，不睡觉都要为别人家打扫垃圾？”

&esp;&esp;刘掌柜尴尬一笑，站起身来，“睡不着，睡不着。”

&esp;&esp;刘掌柜的妻子刘李氏趿拉着鞋子，站在旁边数落他，“我说别扫别扫，你非要过来！”

&esp;&esp;刘李氏不敢看简清神色，嘟嘟囔囔拽着刘掌柜走了。简清瞥一眼自家从未如此干净过的门口，嗤笑一声。

&esp;&esp;她刚到大梁就觉得酒楼异常脏乱，早上开门营业之前，也总是会看到门前有一堆垃圾，大多是落叶灰土混着碎瓷菜叶。原本她还以为是之前来讨债的雇工故意恶心简家，没想到却是这些邻居半夜出来倒垃圾，懒得走远，也欺负简家无人，干脆倒在酒楼门前。

&esp;&esp;想来今日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刘李氏倒了垃圾之后，刘掌柜不知为何又过来扫走罢了。

&esp;&esp;这种恶心人的手段，和简清前世见过的泼油漆、倒粪水、下药陷害比实在无关痛痒。简清在心里给他们记了一笔，来日方长，总有她回敬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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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翌日，简清的包子摊在脚夫苦力圈子里也算有了些许名气，有脚夫一进城就拉着同乡直奔包子摊前，丢给简澈几枚铜钱，就要来拿包子。

&esp;&esp;同乡不大乐意，“你怎么买她家吃食？”

&esp;&esp;脚夫理直气壮，“包子归包子，我又不跟她说话，怕什么！”

&esp;&esp;简清把众人各自神色收入眼底，轻轻一笑，和简澈一同叫卖起来。

&esp;&esp;城门前挤挤攘攘，许多人都在包子摊前停下，掏钱来买的人也不在少数，眼看着一篓包子就要见底，简澈脸上带笑，只觉得所有的事都在变好。

&esp;&esp;徐夫子远远瞧见姐弟俩勤勤恳恳招徕客人的模样，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昨日简清的贴心周到和落落大方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让他不得不反思传言究竟有几分真假。

&esp;&esp;正想着，买包子的队伍忽然一静，有人恭恭敬敬一礼，“徐夫子。”

&esp;&esp;徐夫子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小摊前，他颔首致意，正要与简澈说买两个包子，昨天妻子那句“掩耳盗铃”就又回响在耳边。

&esp;&esp;徐夫子僵着脸，对上带着微微笑意的小娘子双眼，道，“简小娘子，两个包子，多少钱？”

&esp;&esp;几日都没有人和简清说一句话，这时徐夫子打破这个默认的规矩，不免招来异样眼神，只听背后有人小声道，“这徐夫子，难道也与她……”

&esp;&esp;有人不屑道，“呿，别乱说话，夫子的事，也是你能管的？”

&esp;&esp;徐夫子耳根发烫，但话已出口，便再无回旋余地，他直愣愣站在包子摊前，顶着背后各异眼光，等着简清回答。

&esp;&esp;简清答道，“夫子，承惠六文。”

&esp;&esp;待他与普通食客无异的态度让徐夫子松了口气，若简清真热情迎客，他反而要吓得速速离去，徐夫子扔下铜钱，状似随口问道，“怎么豆花今日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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