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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9(第2页)

&esp;&esp;此时他正在以一个奇怪的视角躺在海里,萨米尔清晰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周围泛着一层浅淡温和的蓝色光芒,他无法醒过来,便专心致志地体会眼前的梦境。

&esp;&esp;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块海底的石头,上方偶尔有鱼游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一片黑暗,而那些植物则轻轻摇曳着。看久了之后,就会觉得自己和那些海草也没什么区别。

&esp;&esp;他最开始只是一个视角,一个拥有意识而没有实体的存在,有一些鱼会从他面前撞过来,然后又轻快地穿过他继续往前。最让萨米尔惊奇的是,即使不需要回头,他也能看到那条鱼之后的轨迹,不仅是鱼,他感知着周围的一切,并非用眼睛,也不是像魔法师之类的那样使用精神力,而是一种本能。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他仍然躺在那里,本能所感知到的世界越来越广,他见到了更多的植物,更多的动物,更多的石头,更多的种族,更多的语言,更多的行为他对此并没有丝毫的好奇心,只是本能在扩张而已,那些所见到的食物,也无法在他心里引起各种波澜。

&esp;&esp;一群小鱼即将被一只大鱼吃掉,一场风暴即将毁灭一个种族,一场阴谋在种族之中酝酿,他全都看到了,但无动于衷。

&esp;&esp;以萨米尔的性格,大部分事情他都会插一手,因此这种态度对他来说很是别扭。然而他现在正处于这个存在之中,也完全能感受到这个存在本身的意志。

&esp;&esp;海洋。

&esp;&esp;如果是海洋本身的话,会在乎一个种族的消失吗?

&esp;&esp;如果是海洋本身的话,会尽量避免极端恶劣的灾难吗?

&esp;&esp;如果是海洋本身的话,会干涉种族之间的权力交替和各种战争吗?

&esp;&esp;海洋包容一切,但什么都不在乎。

&esp;&esp;萨米尔逐渐明白了,他所感受的这个存在,是海洋意志的凝结。

&esp;&esp;后来,有鱼再次撞过来,被他挡住了,茫然地游向了一边。

&esp;&esp;他有了实体。

&esp;&esp;以他那种独特的视角,他同样能看到自己,暂时和刚才那条鱼一模一样。他往前游去,变成了石头,又变成了海藻,变成了一路上遇到的各种生物,最终,他伸出了手臂,看到了一只修长白皙的手臂。

&esp;&esp;这又是什么?

&esp;&esp;他对自己的形象并不在意,就这样游走着,偶尔停下来,和礁石海草作伴。

&esp;&esp;然后他遇到了第一个智慧生物,是条拥有智慧的海蛇。

&esp;&esp;海蛇朝他游过来,他本能地感到厌恶,后退了几步。

&esp;&esp;海蛇说了几句话。

&esp;&esp;他能听懂海蛇在说什么,但无法对此产生任何思考。最终,海蛇一直往他这边游,他忍无可忍,张开了结界。

&esp;&esp;那条海蛇被弹出去。

&esp;&esp;如果是海洋本身的话,也不会故意杀死海里的某个生物。

&esp;&esp;他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学会使用结界的,他并不知道自己都拥有哪些力量,只是需要的时候,总能冒出来一点有用的就行了。

&esp;&esp;后来,他又去了很多地方,在漫长的时间中回想起海蛇对他说的话。

&esp;&esp;海蛇在问他:你是谁?

&esp;&esp;我是谁?

&esp;&esp;他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esp;&esp;从这里开始,他和海洋本身拥有了一些区别。

&esp;&esp;更后面的时候,大概距离他的诞生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海洋里的时间,一瞬间也如同永恒,永恒也只是一瞬间。

&esp;&esp;他遇到了同族。

&esp;&esp;其实并没有碰到,就是两个意识相互感知到了而已,那边并没有给他打招呼,而是立刻离开了。但仅仅经过这一次的接触,他就有了同族的概念,也知道自己的是个什么存在了。

&esp;&esp;由海洋意志所凝聚而成的海妖。

&esp;&esp;大概几万年就会出现这么一只,有的海妖慢慢死去了,有的还存在着,但存在本身,并没有什么意义。虽然说是同族,但这个概念也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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