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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殷楚回道：“这是如意居的掌柜自己想出来的。”

&esp;&esp;“怎得突然想出这个法子？”江茗问道：“蛤蜊原也不是多么贵重的食材，怎么就拿鱼肉去假冒蛤蜊肉呢？”

&esp;&esp;殷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但还是为她解说道：“当年他还小，爷爷疼他，可身子愈加不好。有日他爷爷提起小时候曾吃过的蛤蜊肉，厨子便去做。做了好些次，换了各种法子，都说不是。有一日，他就想出了这种法子。也是欺负爷爷眼睛花了，看不出这到底是蛤蜊肉，还是鳜鱼肉。”

&esp;&esp;“那后来呢？他可有被识破？那爷爷吃了可开心？”江茗最受不了这种内容了，揪心似的跟着疼，她连忙问道。

&esp;&esp;殷楚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因为还没来得及送过去，爷爷就已经离世了。”

&esp;&esp;因着殷楚的声音极为低沉，讲的这故事真真切切，好似他亲身经历过一般，带着其他三人的心都跟着沉了又沉。

&esp;&esp;殷楚看着这三人的表情，嘴角勾了勾，缓和气氛道：“你们做什么这副表情？来来来，乔掌柜，喝酒。茶茶，你尝尝这道菜。”

&esp;&esp;乔靳再次看向飞浮，恨不得将她拉到身旁问。他想了想，终于找到个借口：“飞浮，你到乔哥这边来，前两天你老家有人来太和楼，还问起你呢。”

&esp;&esp;飞浮会意，连忙坐过去：“还有这等事儿？”

&esp;&esp;“嗯，叫什么朱大壮的。”

&esp;&esp;飞浮瞥了他一眼：“什么朱大壮，不知道。”

&esp;&esp;见着殷楚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乔靳这才小声问道：“他怎么叫她茶茶？”

&esp;&esp;飞浮皱着眉，夹了一筷子肉脯：“我哪里知道？你忘了？咱们来的晚了。到的时候，华京好多人就在说小姐和他有点故事，说不定那时候就这么叫了。”

&esp;&esp;乔靳琢磨了一下，觉得飞浮说的很有道理，可是掌柜的是那种会让人随便叫自己小名的人吗？宽且这个殷楚，当日掌柜的对他的评价是什么？

&esp;&esp;——装疯卖傻、胡搅蛮缠、撒泼胡闹。

&esp;&esp;乔靳偷偷的打量面前这两个人。江茗每架一筷子菜，殷楚就在一旁为她解说这菜的来历和制作方法，没有一丁点儿的不耐烦。

&esp;&esp;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esp;&esp;可在另一边，殷楚也注意到了乔靳，总觉得他看江茗的眼神有些不对。两人目光遇上，殷楚端起酒盏，冲乔靳点了下头。

&esp;&esp;江茗这边又上了一味名贵菜点——熊掌。

&esp;&esp;江茗从来不吃熊掌，一来是现代的黑熊养殖太可怜了，二来是熊掌看上去也没觉得多美味。她理所当然的想拒绝。

&esp;&esp;下人端了一小碟放到江茗面茗面前，江茗低头看了看那块东西，十分厌憎的将盘子推开了。

&esp;&esp;殷楚笑道：“这不是真的熊掌，是用羊肉和鱼肚、瑶柱等物炖成软羹一般，再加了豆腐，放进模子里扣出来的。”

&esp;&esp;江茗似信非信的夹了一块，放入嘴中，那熊掌模样的东西竟然真的就入口即化。豆腐的丝丝清香和去膻过的羊羹混合在一起，还有瑶柱的肥美感，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esp;&esp;江茗连吃了好几块，最后才喝了口茶，十分满足的说道：“这个也有故事吗？”

&esp;&esp;殷楚想了想，说道：“也有。”

&esp;&esp;“讲来听听。”江茗笑着问。

&esp;&esp;殷楚缓声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只黑熊，他的妈妈和弟弟都被坏人抓走了，他当然也很怕被人抓了去，当了中药材、成了桌上的食物。于是，他每天都不敢出门，只能窝在小小的洞穴里。后来，有一天，他想，是不是如果我不是黑熊了，我就不会被抓了呢？

&esp;&esp;于是，

&esp;&esp;

&esp;&esp;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黄昏的余晖一丝一丝的褪去，好似金戈铁马戛然而止，王朝向着暖香旖旎而去。

&esp;&esp;如意居主楼上悬挂的小铃被风一吹，摇摇晃晃，发出清脆的声响，是梵阿彼岸的梦中之诗。

&esp;&esp;“今夜盛风，不醉不归。”江茗叫人给江府去传了信儿，说自己今晚不回去用膳了。

&esp;&esp;几人吃了几杯酒后，大抵是醉风袭人，又或许他们原本的面具之下便脾气相投，便渐渐放下戒备心，兴致愈发高了，兴起了酒令，胡乱说些自己年幼时候的荒唐事。

&esp;&esp;江茗先抽到，被问了儿时最相信的事儿。

&esp;&esp;江茗没个正形的装作戏言：“小时候我喜欢蹲在院子里看天。我想我一定是天上的仙女儿，原本不应该是这里的，后来不知怎的说错了话，被罚了，这才来了这里。”

&esp;&esp;她说完，飞浮在旁笑了：“对对，小姐总是说些我们听不懂的话。一问她，她还会说，在我们那儿时兴。好想真的似的。”

&esp;&esp;接着是殷楚，江茗问他：“你小时候……”江茗看着他，话卡在一半，再也说不出来。殷楚的过去何尝不是他的一种伤疤？曾经再快乐的事情，在全部成为泡沫之后，会比痛楚更痛。

&esp;&esp;殷楚也看着江茗，他的眼神与往日不同，漆黑色的眸子熠熠发光，一扫往日的那般漫不经心。或许他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不知道是什么蒙住了他的眼睛，遮住了他的锐气。

&esp;&esp;江茗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翘起：“你小时候，有没有欺负过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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