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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第2页）

&esp;&esp;蓦地，印痕颜色加深，四处凌虐的灵力却似被压住命脉，一刹那，四周安静下来。

&esp;&esp;岑长锋在半空中猛地停下，追随他的风掀起他的衣袍，扯掉他的发冠，让他一头墨色头发在空中舞动。

&esp;&esp;他垂下双眸，紧紧盯着站在空地的人上。

&esp;&esp;眉间印记再加深，他呼吸却慢慢地放轻。

&esp;&esp;只看郁以云站在地上，四周全是杂乱的打斗痕迹。她脸色很苍白，嘴角挂着的血渍，因粗鲁擦去，还有细碎的磨痕。

&esp;&esp;她手上拿着一个黑色琉璃珠子，正仰着头，对着浑浊的阳光，仔细观察那颗珠子，天上风沙渐渐消停，光线透过那颗珠子，在她脸上落下一个斑点。

&esp;&esp;她乌圆的眼睛盯着珠子出神。

&esp;&esp;天地四周归于安静，任何一点响动，都会打扰这份静谧。

&esp;&esp;岑长锋落到地上，他一刻也不移开目光，甚至不曾眨眼，仿若一个不小心，郁以云就会从他面前消失。

&esp;&esp;她发现他了，缓缓回头，极淡的嘴唇微微开合：“真君。”

&esp;&esp;岑长锋紧紧皱着眉头，眉间印记也跟着扭曲起来，他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探她的脉络，魂魄不凝，灵力不受控地逃逸，浑身筋脉尽断……

&esp;&esp;大限将至之兆。

&esp;&esp;郁以云好像没发现他脸色阴沉，她终于找到一个借力点，懒懒地拉住他的手，帮助自己站好。

&esp;&esp;“是谁？”短短两个字，岑长锋的声音抑制不住的颤抖。

&esp;&esp;“是、是我自己。”郁以云试图扯起嘴角，可是她已经没有这个多余的力气。

&esp;&esp;她掌心攥着琉璃珠子：“咳，魔穴的残骸。”

&esp;&esp;岑长锋手指合起她的掌心。

&esp;&esp;她消灭了魔穴，将魔穴止于初生阶段。

&esp;&esp;解了大患，她感觉脚下一软，岑长锋当即扶着她半躺下，她靠在他怀里，心里却不再茫然，因为她终将归于自然。

&esp;&esp;她好累，她想要休息。

&esp;&esp;眼神开始涣散，郁以云隐约察觉岑长锋身体的颤抖，她抓住他的手，如记忆里的冰凉，而那宽大的手掌则紧紧握回她。

&esp;&esp;真好啊，孚临真君果然不需要去探索道的意义，她恍惚地想，只有她这种笨人，才需要花这么多年，这么长的时间，寻求解放自己。

&esp;&esp;岑长锋好似开口说了什么，但郁以云耳中嗡鸣，听不清，生命的尽头里，她猜不到岑长锋想说什么。

&esp;&esp;但她有一句话想留给岑长锋，她挣扎着拉岑长锋的袖子，即使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耗费她大量力气。

&esp;&esp;岑长锋垂着眼，将耳朵凑到她嘴畔。

&esp;&esp;郁以云用尽全力，气若游丝：

&esp;&esp;“忘掉我。”

&esp;&esp;短短十几载，她只是他漫长修途里的过客，他会有更好的女人，会对那个女人说，什么郁以云，跳梁小丑罢了。

&esp;&esp;忘掉她，让她真正地了无牵挂。

&esp;&esp;艰难地说完这三个字，她眼神彻底空洞，无甚特殊的琉璃珠子从郁以云手上滑落，滚到尘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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