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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没病。”殷商否认,将手背上插的管子拔了,又重复:“你订婚了,宛宛怎么办?”他的眼睛开始泛出血丝,直勾勾看着常深,“她知道了会哭的,到时候你哄吗?”
&esp;&esp;常深抿唇,看着殷商。
&esp;&esp;“我今天看见她了。”像是想到了什么,殷商笑得有些兴奋,“我看见她了。”
&esp;&esp;“就在雪地里,像以前一样,乖乖的,不过我没把她抓住,她跑了。”
&esp;&esp;常深只当他又犯病了,像以前一样胡言乱语。
&esp;&esp;“你不信?可我真的看到她了!”殷商见常深无动于衷,眼睛睁大,想要起身去揪他的衣领,“我看见了!是宛宛!就是宛宛!”
&esp;&esp;“你赶紧跟潘家退婚,快点退婚!宛宛知道了她就不会再出来了!!她不会原谅你的!!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说到最后,殷商声音忽然变高,死死瞪着常深。
&esp;&esp;下一秒,他滚下床,疯了一样去拽常深的衬衫,嘴里喃喃念叨:“去退婚,快点!快点!!”
&esp;&esp;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子。
&esp;&esp;殷商看着精神恍惚,力气却大,常深身上的衬衫被他扯变了型。
&esp;&esp;常深忍无可忍,手一挥,反手拎起他空荡荡的病服领口,将人提了起来,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不会原谅我?你要不要先看看这几年你干了什么?!”
&esp;&esp;“……”
&esp;&esp;“你要是真爱她,身边就不会一个一个换女人!更不会去找个赝品替代她!”
&esp;&esp;殷商看向虚空,目光短暂凝滞,继而扭头笑得癫狂,眼角沁出泪,身体一阵一阵收缩,颤抖得厉害。
&esp;&esp;“你很痛苦吗?我比你痛苦百倍千倍!”常深低低吼。
&esp;&esp;“你现在这副样子给谁看?装深情?!指责我?!”常深掐着他的脖子,将他的头砸在墙壁上,头磕在墙上的清脆声让人心惊。
&esp;&esp;叁年,所有隐藏起来的情绪在这一刻迸发,常深声音阴鸷,透着极大残忍和恶劣:“你就应该去死!叁年前就应该去死!”
&esp;&esp;常深掐着他的手用力往外一甩。
&esp;&esp;殷商这叁年瘦得厉害,病服下可能就一摊骷髅架子,常深这一甩,他便如同一滩烂泥被他甩得趴在地上,喉咙发出不知道是什么的怪声。
&esp;&esp;一张俊美的脸透着死白,那表情却是在笑,真的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esp;&esp;常深收敛了阴翳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他一眼,抬脚跨过他走出去。
&esp;&esp;殷母殷父在门口心惊胆战地听着里面的动静,一颗心揪到了嗓子眼,看见常深出来连忙迎上去。
&esp;&esp;常深淡淡说了句:“他又疯了,让医生给他打镇定剂。”
&esp;&esp;“哎!哎!”殷母连连点头,让殷父赶紧去找医生过来。
&esp;&esp;常深转身就走。他这张脸辨识度太高,跟一群人挤电梯容易被人认出造成麻烦,常深脚下一转直接走楼梯。
&esp;&esp;医院的楼梯并不多人走,这个点正直中午,人更少。顺着楼梯往下只能听到他自己单一清脆的脚步声,以及不断往下绵延的脚步回声。一声又一声,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esp;&esp;他拐过又一个楼梯转角,准备踏上下一级台阶时,一阵东西倒塌的凌乱声音从楼外传来,伴随着一声微弱的闷响。
&esp;&esp;常深的脚步顿了一下,而后继续迈下台阶。
&esp;&esp;楼梯好像无限延长,但又好像距离一楼不远,他只知道自己走了很久。
&esp;&esp;久到等他站在住院部一楼大厅的时候,大厅早已空荡荡。而一扇玻璃门之隔的外面却是人声鼎沸。
&esp;&esp;有胆小一点的女孩直接尖叫哭泣,医院清洁的阿姨摇着头不忍直视,嘴里喃喃念着“可惜了可惜了”。来医院探病的家属避之不及,疯狂往后面躲。
&esp;&esp;围观人群表情各异,但都在他们脸上看到了同样的惊恐,叹息声恐惧声一阵高过一阵。
&esp;&esp;医生护士急匆匆的身影挤过重重的人群跑向前方被人围着的杂乱空地。
&esp;&esp;人群外,常深独身站在高了几级的阶梯平台上,看到了身体扭成奇怪弧度,倒在血泊中的殷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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