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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逸神色复杂，半晌，才说：“……那里可没人服侍你。”

“我以前也没人服侍。”窝窝看着他，笑，“其实我也没骗你什么，当初我说皇宫是小倌馆……其实皇宫就是这么个地方，不过嫖客只有皇帝一个人而已。我以前就是个服侍人的，只不过平西王世子看中了我，皇帝这才封我做了和硕公主，双双和亲巩固朝廷，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汉人。”

一边说，一边后退，窝窝就这样笑着离开了方逸的视野。

一路走到四合院前，摇曳的树尖滴下雨露，窝窝撑着伞，觉得自己已经走出了命运这个噩梦。

是的，当门扉张开，茅十八出现在门前的时候，她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抛下雨伞，欢乐的奔进他的怀抱，然后在最温暖的时候被点下穴道，耳畔是茅十八歉意的声音：“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窝窝被他抱进屋，干燥而温暖的屋子，却无法让她的身体回暖。

独自一人伏在桌子上，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真的好冷好冷……

对不起什么？

伏在桌子上，冰冷的风袭入指间，然后一寸寸侵蚀着窝窝的身体。

想起了妈妈，也是这样的，哭着说对不起，然后把她留在了福利院。连说一句话的时间都不给她。

她想说，妈妈，我会吃的很少很少，我再也不吵着要新衣服了，每天都帮你做饭洗衣服，我很好养的……所以不要抛弃我，好不好？

十八哥也一样，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让她说？

她想说，我知道你肯定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也知道你怕我跟着，可是这样的好意真的让人很憋屈，我会以为……会以为你想抛掉我……就像妈妈一样，心里明明不愿意，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比我更重要的东西……所以不得不抛掉我……

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不要丢掉我……告诉我，我是被爱着的吗？

后颈的穴道被人点开，有一个声音焦急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不要说……不要说对不起……”窝窝眼睛里全是眼泪，转过身抱住来人，呜咽道，“不要……不要抛掉我……你这混蛋！你走了干嘛还要回来！……呜呜……你如果不要我，就不要再抱我了，不要给了我温暖再把我推开…………”

那人的身体都僵硬了，迟迟说不出话来。

“我是被爱着的吗？”窝窝紧紧的抱着他，然后抬起头来，弱弱的问。

看到的，却是方逸紧蹙的眉头。

“……你怎么在这里？”窝窝愣愣的看着他，半晌才说出话来。

方逸也是沉默了半晌，才淡淡道：“我听小公爷说，天地会以你为诱饵，另外派人通知宫里，说你被沐王府的囚犯挟持，现今逃到这里……陈近南说皇帝很重视你，有几成的可能会亲自过来……现在他就在外头，被天地会和我沐王府伏击。”

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我要拿你做诱饵吗？

窝窝呆呆的看着方逸，忽然除了流泪，啥也不会了。

而门外短兵相接声却越来越近，突然门被撞开，几名侍卫保护着一名明黄衣饰的少年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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