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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esp;&esp;十六岁的他，身形修长，站在光影下，背影清癯，带着若有若无的光晕，好似神祇一般。

&esp;&esp;程寻转过头看着光，也看着他，眼前倏忽浮现出她推心置腹

&esp;&esp;程寻微微一怔，旋即有热浪自心口蔓延至脸颊。

&esp;&esp;明明他说的是很寻常的一句话，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有个陌生的感觉毫无来由地侵袭了她。她身体微微向后退缩了一下，只做没有听清他的话。

&esp;&esp;少时内监端着午膳鱼贯而入，在桌上摆放好后，侍立一旁。

&esp;&esp;程寻平时吃饭都是和家人一起，此时有旁人垂手站在一边，她不免心生不自在。

&esp;&esp;苏凌瞧了她一眼，挥手让宫人内监退下。这才对程寻道：“这是咱们。”苏凌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他直视着她，“是有这么一回事吧？”

&esp;&esp;“啊，是。”程寻点头，“没错。”

&esp;&esp;“上学到十五岁？”苏凌勾了勾唇角，“十五岁以后呢？”

&esp;&esp;“我……”

&esp;&esp;“你难道不想继续上学吗？”苏凌放低了声音，“记得那天你说，‘读四书，念文章，开科进京下考场；名字题到金榜上，鸣锣开道回家乡’，是有这么几句话吧？”

&esp;&esp;程寻愣了愣神，这是江婶之前年过的童谣，去年中秋，她在他面前念过一次。

&esp;&esp;苏凌定定地看着她，黝黑的双眸中，星子浮动，隐约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力量。他声音极低：“你想继续上学念书吗？跟着本朝最学识渊博的夫子学习，不用顾忌十五岁、十六岁。想读多久都可以。你也不用不跟任何人来往，不用把自己藏起来……”

&esp;&esp;继续上学念书？跟着白大人他们？

&esp;&esp;程寻眨了眨眼睛，不用在十五岁以后，就结束求学生涯？

&esp;&esp;这对她而言，无疑是巨大的诱惑。

&esp;&esp;她几乎要忍不住大力点头了，但是理智让她保持着脑袋一动不动。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面无表情，不肯说话。

&esp;&esp;“你害怕什么呢？皇宫环境复杂？可是你做伴读，只用面对我和三位夫子，又能复杂到哪里去？皇上和贵妃娘娘不会为难你，又有我帮着你，你究竟害怕什么？”

&esp;&esp;苏凌看着她，他敢让她进宫做伴读，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确保她安全无忧。

&esp;&esp;程寻水眸晶灿，却依然没有点头。

&esp;&esp;苏凌失笑，有些无奈：“还是说你真想再过八个月，啊，不对，除去年假，只剩七个月了。再过七个月以后，就抛弃你的身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年纪到了，随便嫁个人，就这么糊里糊涂地过一辈子？”

&esp;&esp;他再接再厉：“你很聪明，我生平认识的人中，你算学学的最好。杜聿离开书院后，你也获得过几次魁首。你难道不想学得更好一点？你说你希望将来可以和我一起开书院，你觉得凭你现在的学识人脉，能开得了书院吗？你还说过，如果女子能参加科举就好了。我想，如果只再读书七个月的话，即使你有参加科举的机会，你也会名落孙山。啊，不，或许连秋试都过不了……”

&esp;&esp;苏凌这一番话说的并不客气，他在程寻面前，向来斯文有礼，宽和仁让。哪怕是当初知道了她一直拿他当女人，他盛怒之下，都没这般不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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