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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第1页）

&esp;&esp;扫一眼里面，谢麟、江先生师徒，看雨等侍仆，程素素对小青道：“把门关上吧。”

&esp;&esp;看雨知机，来与小青一道出去将门带上。高据也要起身，江先生道：“你站下。”

&esp;&esp;程素素与他打个眼色，对谢麟道：“不再能放纵啦。放纵下去，是养虎为患了。”

&esp;&esp;谢麟道：“你说的是？”

&esp;&esp;“圆信。”

&esp;&esp;江先生道：“东翁却才也在说，铜佛寺的香火，旺得很呐。他敢收粮，就叫他收。帮东翁存着，有什么不好？”

&esp;&esp;“弥勒教就很不好了。”

&esp;&esp;高据一惊：“弥勒教？怎、怎么会？”

&esp;&esp;意料之外

&esp;&esp;程素素过来之前，江先生正与谢麟说的，也是铜佛寺的事情。铜佛寺不正常的扩张速度，本身就是一件极诡异的事情，绝不是府衙所乐见的。然而说到圆信的真实来历，无论是谢麟还是江先生，都不能确认。

&esp;&esp;惊讶的不止是高据，不过高据既然先叫了出来，江先生与谢麟就对望一眼，默默地装起高深，露怯的事情，当然要给年轻人机会去做！二人也好奇，程素素怎么能这么笃定的呢？谢麟是与弥勒教打过交道的，尚且不能确认。

&esp;&esp;高据也不负二人所望，结结巴巴地道：“这、这、这不能开玩笑的。”他是老师养的，不是府衙养的，有些话就能说出口了。

&esp;&esp;程素素在谢麟身边坐下了，道：“我看差不多是了。”

&esp;&esp;谢麟清清嗓子：“怎么说？”

&esp;&esp;程素素给了他一个白眼：“又来考我了？你不是已经见着人了吗？”

&esp;&esp;高据咕哝着：“就是个想显摆的和尚，有些讨厌。看着不像个正经和尚，可要说弥勒教，也不能就这么定了呀。”

&esp;&esp;“三武之后，还有大胆的和尚吗？”

&esp;&esp;“三武”是个什么鬼？高据茫然。江先生咳嗽一声，低声给他解释，这是仨皇帝，因谥号或者庙号里都带一个“武”字，都打击过佛教，所以合称三武。分别是北魏的太武帝，北周武帝，唐武宗三个人，都是佛家十分讨厌的皇帝。客观地讲，经过这三位之后，佛教比之前和气了许多，也老实了许多。这么肆无忌惮，还连知府都算计上的，都绝种了。

&esp;&esp;而不老实的和尚，近来只有一支——弥勒教。

&esp;&esp;高据低下头。男子对女子总会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她们总是叽叽喳喳，见天儿地关心鸡毛蒜皮的小事情，算计些根本没意义的东西。一次两次地发现自己有些事情上被比下去了，高据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才行。先生说得对，不能只懂钱粮刑名。虽然还是有些不大明白。

&esp;&esp;江先生接过了学生的话茬：“圆信胆子是不小，眼下顶多能说是有传道的野心，这也不算罪过。朝廷对度牒一向管得严。”也正因如此，江先生才没有将圆信往危险里去想。

&esp;&esp;程素素掰着指头道：“没有度牒而心向往之的，才可怕呢。在这样的年景里，广收布施，亲信的信徒都是壮年男子，粮有了，兵有了，又不归朝廷直接管，信的是佛祖不是朝廷律令。纵然不是弥勒教，也不能叫他坐大了。坐大了，就是地方官失职。”

&esp;&esp;江先生也不捋他的胡须了，抻直了腰杆，与谢麟对望一眼。先前他们讨论的，乃是这个圆信有野心要做宗教首领，扩建寺院，收受信徒的布施，扩大铜佛寺的影响。他自己也通过逃妾案子等，刷了不错的声望。

&esp;&esp;这一套并不新鲜，所以才有江先生说的“帮东翁存着”，一旦铜佛寺的经济势力扩大得伤及本地赋税根本，随便找个借口就能将他们给干翻了。对此，江先生毫无愧疚。

&esp;&esp;谢麟也说：“圆信初来乍到，至今不过一年光景。邬州又不是那等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地方。弥勒教难以扎根不说，眼下也是没有实据的。”随便找理由是一回事，随口编造理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esp;&esp;程素素道：“我一样一样的说，你们听听有没有道理？”

&esp;&esp;谢麟道：“好。”

&esp;&esp;“海捕文书

&esp;&esp;谢麟的声音与平时几乎没有差别，程素素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快。江先生的惊讶下面，也掩盖着一股抑郁之气。高据的情绪压根就没有做任何的掩饰，程素素目光扫过来，高据就咬牙解释：“今天一早……”

&esp;&esp;他领着卧底的任务，做得也十分敬业，自认也算精明强干，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弄明白圆信究竟在搞什么鬼。他是觉得程素素大惊小怪，妇道人家就爱多想，但是江先生和谢麟，包括他自己，也不认为圆信就完全没有问题。能揭开圆信的真面目，高据也是很乐意的。

&esp;&esp;就在他觉得胜利在望的时候，今天早上，他冒着冷风早早到了山间草庐，却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一开始，他还道是别的信众都没来，又或者圆信暂时出门了。越等，聚集的人越多，始终不见圆信及其亲信的信徒出现。

&esp;&esp;“我就撺掇着两个傻大个儿去推门，里面连根毛都没剩下，干干净净！”

&esp;&esp;程素素也吃了一惊，问道：“有多少人在草庐外面？他们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觉得他们会是怎么想的？”

&esp;&esp;高据微怔：“……议论纷纷，有说他走了的，有说要去铜佛寺找的……可我看那屋子里的样子，是要出远门才对。还有，还有人说，他是不是得成正果了……”

&esp;&esp;江先生阴恻恻地问：“铜佛寺有人看了吗？”

&esp;&esp;高据道：“我留了小幺儿在那里，自己先来报个信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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