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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雪惜摇了摇头,越过他的身体看了一眼玻璃门里那间总裁办公室,心如刀割一般,“不用了,我自己回去。”&esp;顾远兮还要再说什么,雪惜已经转身向楼下走去。她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踩稳了再往下走。顾远兮站在台阶上,看着她的背影缓缓消失在楼梯间。他叹了一声,一回头,就看到池斯年站在玻璃门内,他动了动唇,想说什么,池斯年已经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去了。
&esp;&esp;雪惜走出公司大厦,她没回头,笔直地向外走去。马路边,宋清波坐在车里,看见雪惜出来,她离他越来越近,看清了她脸上的神情,他心下惊痛,慌忙从车里走下来。
&esp;&esp;刚才他开车离开,车开出一段距离,他突然觉得雪惜的神情不对劲,他心里隐隐不安,他急忙掉转车头,迅速驶回来,宋清波看着眼前的雪惜,“小晴……”
&esp;&esp;雪惜越过他,径直走到驾驶室坐下,宋清波跟过去,他按住她欲合上的车门,“小晴,坐过去。”
&esp;&esp;苏雪惜执拗地看着他,没动。宋清波伸手拔掉车钥匙,她这种情形,他不能让她开车,“小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坐过去,要不我就把你拉下来。”
&esp;&esp;雪惜咬紧了唇,与他对峙半晌,终是沉默地坐到另一侧。宋清波松了口气,他快速上车,启动车子迅速驶离。
&esp;&esp;车里,雪惜一直沉默着,宋清波看着她的侧脸,扰了他一整夜的不安变成了现实,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问不出口,最后只能沉默。
&esp;&esp;雪惜靠在后座上,满脸的疲惫与忧伤。
&esp;&esp;车子开出去了许久,雪惜只是默默地坐着,宋清波看着她扭紧的双手,突然发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不见了,他心里一惊,偏头看她,“小晴,你跟池斯年……”
&esp;&esp;“没事,我们没事。”雪惜打断他的话,没事,真的没事,只是他们的未来,不会再有交集。
&esp;&esp;宋清波苦涩地闭上嘴,看着她无名指上留下的那一圈戒痕,那痕迹只怕也留在了她心里,“小晴,我们去哪里?”
&esp;&esp;去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只想有路延伸的地方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停,永远……离他有多远就有多远。
&esp;&esp;沉默半晌,她说:“小哥,送我回出租屋。”
&esp;&esp;妈妈去世后,她没有退了那间出租屋。安小离说,反正你家池斯年有钱,租间房子的钱还是有的,再说以后你遇上什么事,总要有个去处。
&esp;&esp;这间出租屋她一直留着,那时候她是想着万一有天想妈妈了,就可以回这里来回忆一下跟妈妈相处。却没料到,法的追着车跑了很长一段路,直到再也跑不动了。
&esp;&esp;他看着晕过去的雪惜,那一刻,他心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带她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他兴奋着,克制着,看着后照镜里那个颓然站在路边的身影,他心里有种变态的快感。
&esp;&esp;他说过,如果池斯年给不了雪惜幸福,那么他会带她走。
&esp;&esp;可是她决定要回去,即使醒来已经午夜,她仍坚持要回去。那一刻,他知道,除了尊重她的决定,他已经别无他法。
&esp;&esp;明知道送她回去,她会受伤会痛苦,但是他还是放手让她回去了。因为,那里有她选的,有她想要的,有她所坚持的。
&esp;&esp;他心里隐隐不安,也只当自己是多余担心,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而最让他不能够放心的是,他担心这些惊涛骇浪,是他一时幼稚带走她撩拔起来的,而承受后果的,仅仅是她……
&esp;&esp;他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天没亮就驱车来到公寓楼下,他离得远,尽可能的不让任何人发现他。他焦灼的等着,抽了一根又一根烟,终于等到了天亮,等到了她出来。
&esp;&esp;她上了车,距离太远了,远得他看不见她的神情,明明看不见,他依然有种感觉,那种感觉牢牢的控制着他,他无法一走了之,他必须确认她没事。
&esp;&esp;这是他惹出来的,要承受后果的也该是他。
&esp;&esp;他跟着车来到公司楼下,其实阿平好几次发现了他,他只是默默跟着,距离不近不远的,直到,她下车,不经意一抬眸,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她。
&esp;&esp;憔悴苍白的脸色,那绝不是他预想的,他心中惴惴,他想象中的惊涛骇浪,真的发生了。
&esp;&esp;宋清波定了定神,他走到餐桌旁,桌上的纸巾扑了一层厚厚的灰,他抖了抖,抽出几张,然后走进卫生间,蹲在她面前,他拿纸巾轻轻擦拭她的脸,雪惜一怔,仰起小脸,看到来人是宋清波,她眼里的光亮迅速黯淡下去。
&esp;&esp;她接过纸巾,胡乱擦拭脸上的泪。宋清波看着她左手空落落的无名指,那一点闪耀,以前看了,总觉得刺目,可是现在没有了,他竟然觉得刺心。
&esp;&esp;“小晴,别待在潮湿的地方,对孩子不好。”他托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雪惜哭得眼睛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她不敢看宋清波,垂着眸,跟在他身后出了卫生间。
&esp;&esp;客厅里到处都是灰,雪惜站在客厅中央,默默地看着宋清波,看着看着,宋清波也变成透明的了,她眼前什么也看不见了。
&esp;&esp;宋清波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音,“小晴,你去卧室里休息一会儿,我来收拾。”
&esp;&esp;她当真木木地向卧室里走去,脑袋像是卡了壳一样,空空的,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点点灼痛,慢慢扩散开来,沿着她的左臂,一寸寸的到了她的心脏……她的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esp;&esp;她走进卧室,除去鞋袜,乖乖的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必想,她真的很累,很想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再说,再说……
&esp;&esp;雪惜闭上眼睛,鼻间似乎还闻得到那股让人烦躁让人郁闷的烟味酒味,眼前似乎还看得见一地的衬衣,长裤,鞋子,耳边似乎还有那一声低低的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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