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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草和野犬（第2页）

&esp;&esp;而现在，这只聪明到异常的猫想要领着沈悦欢到什么地方去。

&esp;&esp;沈悦欢没有犹豫。他抬脚跟了上去。

&esp;&esp;他跟着那只三花猫走街串巷，最后在快到中午的时候到达了一处眼熟的地方。

&esp;&esp;那里是擂钵街。

&esp;&esp;是充斥着弱肉强食、混乱、黑暗、以及贫穷的地方。

&esp;&esp;“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啊老师——”沈悦欢看着眼前的乱象想要跟那只三花猫抱怨……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三花猫早已无影无踪。

&esp;&esp;于是沈悦欢抱着“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转一下”的心态，迈开了步子——向前、向下，向着擂钵街最底层的地方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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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擂钵街说白了就是贫民窟。

&esp;&esp;这里大大小小的势力不下数百个，但无论哪个势力，总归也只是因为贫苦而放弃了底线的穷人们抱团生存的方式。

&esp;&esp;但也仅此而已了。

&esp;&esp;他们和横滨的黑夜的掌管者portafia没有可比性，就连被中原中也宠坏了的［羊］在失去了他们的武力后盾之后，也能够在他们头顶上作威作福。

&esp;&esp;因为他们甘于贫穷。

&esp;&esp;因为他们情愿将受到的压迫转嫁给被他们压迫的人，也不愿意反抗。

&esp;&esp;他们才是真正的羊。

&esp;&esp;就连如今已经解散了的［羊］中的少年，也比定居在擂钵街里的成年人更像条狼。

&esp;&esp;但也只是像而已。［羊］里的少年，终究也只是羊。

&esp;&esp;而更底层的人，比起羊，沈悦欢觉得他们更像是地里的野草。他们安于现状地被羊儿们割了一茬又一茬，可偏偏羊被狼叼走了，草没过多久却又长了出来。

&esp;&esp;不过他们也只有生命力旺盛这一点能够令人称道了。

&esp;&esp;可是这个世界上，谁的生命力不旺盛呢？就连一直嚷嚷着想要自杀的太宰治，生命力也旺盛得厉害。

&esp;&esp;谁不是在这个世界上挣扎着活下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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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悦欢百无聊赖的漫步在穷苦的人群中。

&esp;&esp;［边城］的效果将他的存在从人们眼中抹去，只有他行走时偶尔扬起的灰尘能够证明他曾经从这里走过。

&esp;&esp;但是谁会没事去注意地上就像是被风吹起来一样的、细小的尘埃呢？

&esp;&esp;所以他一圈一圈地绕着擂钵街的边缘走，一边走，一边慢慢地下台阶。

&esp;&esp;有血腥味顺着风飘在空气中。没有屏蔽空气中气味的沈悦欢顿住了脚步。

&esp;&esp;“芥川——”他很快就听见有人这样喊到，“你妹妹发烧了！”

&esp;&esp;“在下知道了。”有个有些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esp;&esp;沈悦欢闻言转过头去，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发尾微白的黑发少年。

&esp;&esp;他穿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似乎有着相当严重咳疾，但他仍旧在向那个呼喊他名字的方向前行。

&esp;&esp;在他的身后，随着如同利刃的衣服布料的抽离，有几具尸体顺着墙壁软软地倒下。流出的暗红色的血液扩散开去，染红了擂钵街深褐色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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