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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李灵玉（第2页）

&esp;&esp;少年站在白玉阶上，猛地回头。

&esp;&esp;眼底情绪便如细雪见到骄阳，转瞬化成一泓温柔的水流。

&esp;&esp;“姐姐？”

&esp;&esp;李显停顿一瞬，发觉不是梦，浑身血液沸腾起来。

&esp;&esp;“姐姐——！”他又唤，喜形于色，毫不掩饰，任谁都看得出来，天子在这一刻有多么欢愉。

&esp;&esp;他拨开一道道人墙，匆忙步下长阶，完全不看脚下阻碍。

&esp;&esp;险些没将杨守忠当场吓死。

&esp;&esp;“大家担、担心哪。”

&esp;&esp;天子过处，众人跪伏。

&esp;&esp;他像一道风似的奔来。

&esp;&esp;无畏地奔向她。

&esp;&esp;每迈出一步，眉眼间的暖意便烧高一分。灵玉除下兜帽，身后哗啦啦跪倒一片，她抬眸，少年已经近在眼前，吁吁气喘，面容因为激动而潮红。

&esp;&esp;“姐姐不必行礼！”

&esp;&esp;他伸手，托住她双臂。

&esp;&esp;身躯无意识地紧贴上来，顺势抚上她的手心，将指尖握住。

&esp;&esp;动作轻柔，仿佛在用合并的手掌吻弄她指尖。

&esp;&esp;“夜里风大，一路上冷不冷？”

&esp;&esp;灵玉可以闻到他衣袖间飘出的内府香气，融合了沉香、龙脑、麝香、薄荷，庄重而雍容。

&esp;&esp;面前的少年不再是昔年为一个馒头，瘫软在地，任人宰割的羔羊。

&esp;&esp;登基后的两年里更是身量见长许多。

&esp;&esp;从前只在灵玉胸口，而今是灵玉只在他胸口，见他还需微微仰面。

&esp;&esp;“奴婢已至，还请陛下信守承诺，放主持回寺。”

&esp;&esp;“姐姐不是奴婢。”李显拢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小心翼翼询问，“……姐姐在生显的气吗？显只是请主持进宫讲解佛经，并未苛待。”

&esp;&esp;灵玉无话。

&esp;&esp;她不说话，也就显得格外疏离。

&esp;&esp;缁衣透出佛家的旃檀香，飘渺如世外。

&esp;&esp;仿佛遥远的佛国短暂地降临在屙金溺玉的俗世中，随时可能消失不见。

&esp;&esp;他不安。

&esp;&esp;眸光开始摇曳，眼尾那枚泪痣就像悬着一滴泪，望着眉眼沉静的女尼，头也不回喊道：“杨守忠何在！”

&esp;&esp;杨守忠忙膝行几步：“奴婢在。”

&esp;&esp;“备车马，开宫门，调一队人马，护送老主持回莲溪寺。”

&esp;&esp;“喏。”

&esp;&esp;身边立即碎步急动。

&esp;&esp;没人敢慢半分。

&esp;&esp;直到将灵玉迎入内殿，李显悬着的一颗心还是没能落地。

&esp;&esp;非但天子，满殿近侍也是一样的忐忑。

&esp;&esp;这些人无一不是她一手提拔、调教出来的，就连内监总管杨守忠也是从前灵玉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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