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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明月10（第2页）

&esp;&esp;江淮头也不回：“想过什么？”

&esp;&esp;陆舜华：“我真跟人跑了，你怎么办？”

&esp;&esp;“不怎么办。”他说，“从前如何，以后便如何。”

&esp;&esp;陆舜华没有说话。

&esp;&esp;她的心头上泛起一丝浮躁和酸涩，仿佛刹那间被根针给刺中了心肝，倒不疼，只是气顺不上来，胸闷的很。

&esp;&esp;她的手指扣着马头上的缰绳，粗糙的绳子摩挲着细腻的手指，她仿佛泄愤一样，一下下用力擦过，很快把指头弄得通红。

&esp;&esp;江淮发现不对，转过头，看到她孩子气的举动，眉头微微皱起，道：“放手，小心别给磨破了。”

&esp;&esp;陆舜华应得飞快：“我看磨破了你也不心疼！反正在你心里，全天下什么东西都比陆舜华来得重要！”

&esp;&esp;她说这句本来就是气话，也没想江淮会应她。

&esp;&esp;江淮叹口气，手覆盖在她手指上，把她的手从缰绳里解出来。

&esp;&esp;此刻旭日正盛，日光炯炯，他逆着光的脸看不太清表情。

&esp;&esp;“要是生气，也别朝自己发火。”他轻声说。

&esp;&esp;陆舜华捂着手指，愤愤道：“你是想让我朝你发火，打你吗？”

&esp;&esp;江淮摇头。

&esp;&esp;“我如何的，你也如何就好了。”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稍稍压低了声音。

&esp;&esp;陆舜华一怔，无名火起，但这股火还没烧出几个火星子，又莫名被另一股奇怪的感觉给湮灭了。

&esp;&esp;她强压下心里的委屈和生气，觉得他仿佛话里有话。

&esp;&esp;她小心着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esp;&esp;马儿此刻已行至将军府前，江淮伸手把陆舜华接下来，没有松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压了过去，让她的脑袋抵着自己的肩膀。

&esp;&esp;他贴着她的耳畔，声音清晰，“要是我走了，你以前如何，以后也便如何，懂吗？”

&esp;&esp;陆舜华没有说话，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里，两人之间静默蔓延。

&esp;&esp;“你……”她推了推他的臂膀，“你什么意思呀？”

&esp;&esp;江淮声音微沉：“三日之后，我随赵将军出发去大臧。大臧乃我朝友国，如今四王叛乱，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子发来密报请求大和支援，这一仗避无可避。”

&esp;&esp;

&esp;&esp;陆舜华直到用完晚膳，坐在了藏书阁里，还是没反应过来。

&esp;&esp;刚才江淮说的话一句一句，变成沉甸甸的铁石，都压在她心头。

&esp;&esp;大臧内乱、东宫失守、大和支援……打仗、出征……

&esp;&esp;这次出兵，挂帅的是骁骑将军赵英，主将是赵京澜的哥哥赵大公子，江淮随军出征，担的是参将的名头，协同防卫戍守。

&esp;&esp;他今年年近十七，年纪轻轻就担了这名头，皇帝有心历练他。

&esp;&esp;只是……

&esp;&esp;她悄悄从书册后抬起一双眼睛瞄他。

&esp;&esp;这时已经临近盛夏，距离陆舜华碰见江淮半夜吹笛的那天已过去了很久，他不再是静林馆里背着人学吹渡魂的红眼少年，入了骁骑营，由骁骑将军带着，日渐长成男人的样子。

&esp;&esp;转眼就要出征。

&esp;&esp;刀剑无眼。

&esp;&esp;陆舜华觉得自己要愁死了。

&esp;&esp;哀叹一声，她撅了撅眼睛，总感觉自己面前活生生的人马上就要变成具尸体，再不济少不得断手断脚……

&esp;&esp;这么想简直悲从中来，陆舜华捂着自己心口就开始哽咽，结果一睁眼，看到面前江淮似笑非笑的神情。

&esp;&esp;“小郡主拿我当豆腐做的了？”他说道。

&esp;&esp;他的身影被披上了无尽寂寥的月色，在月影横斜里有些迷蒙，坐在书几后，低垂着眉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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