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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3页）

&esp;&esp;垫着干草躺在布料睡觉比睡在冷冰冰的木板上舒服点，林殊文抱起剩下的另外一半草物走向石灶，先生火，然后把锅里的水烧热。

&esp;&esp;他担心晚上潮冷，走出院子外，沿四周继续捡了一些细长的草枝木枝。

&esp;&esp;冬春时分夜色来得早，村里更是如此，窗外很快暗下。

&esp;&esp;整个村庄静悄悄的，不像城内街侧两边会悬起灯笼照明，时辰再晚点，周围就会漆黑不见五指。

&esp;&esp;林殊文喝了几口温热的水，把细长的干树枝带到床尾。他用火炭燃起一小撮干草，再把树枝搭在燃烧的草堆上。

&esp;&esp;火光映得少年一双浅色眼瞳明亮，他简单洗干净手脚，除开鞋子躺回床上。

&esp;&esp;少年瘦弱的身子笼在外衣里，又是一个雨夜，今晚能借助火堆取暖。

&esp;&esp;林殊文不敢起夜，所以晚上控制了喝水的份量。

&esp;&esp;少年一双眸子盯着火堆出神，渐渐合起。

&esp;&esp;自从上辈子被遣回乡下开始，时至今日，一股疲累始终挥之不去，林殊文沾了会儿床，很快沉沉睡着。

&esp;&esp;翌日，雨后天晴。

&esp;&esp;旧屋里的火堆不知何时熄灭的，林殊文能拾捡到的干柴火太少，火堆燃不了多久，是以在简陋的环境下睡一宿，林殊文刚醒就染了风寒。

&esp;&esp;八宝村一带适合种植农物，每年的雨水十分充沛。

&esp;&esp;昨日夜间有雨，林殊文虽烤了火，病况却愈发严重，胸腔和鼻子一阵堵塞。

&esp;&esp;他使劲揉了揉通红的鼻尖，脑子嗡嗡沉沉的。

&esp;&esp;病后容易脱力，林殊文从剩余的三块米饼取出一块，就着水细嚼慢咽。

&esp;&esp;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过去生病总有人贴身照顾。

&esp;&esp;如今身边空无一人，林殊文强忍眼眶的湿意，眼眸大抵红了，他连忙眨了眨，咽在嘴里的米饼尝不出什么味道，味如爵蜡。

&esp;&esp;这种时候没什么能挑剔的，他平时少食，怕再次饿晕，尽力张大嘴吃了半块米饼才停下。

&esp;&esp;至少，重活一次的他不该再让自己死在觅食的路上。

&esp;&esp;林殊文做了几次深呼吸，平复心绪后收拾昨夜烧过的火堆，准备再去河岸接点清水回来烧。

&esp;&esp;几日没有沐浴，这会儿他想烧热水擦身子。

&esp;&esp;屋外，正有人交谈。

&esp;&esp;林殊文侧耳细听，迟疑须臾，站在门后隔着缝隙看见莫布。

&esp;&esp;莫布和周围的村民说话，脸上笑呵呵的，他把村民送走，站在林家旧屋的篱笆门外张望。

&esp;&esp;林殊文站在院子里，放大了声音问：“莫布，怎么是你，有什么事情吗？”

&esp;&esp;莫布挠挠耳朵，少年努力扬高的声音在他听来就跟猫叫似的，轻声细气，听完心里还会泛痒痒。

&esp;&esp;他傻笑一声：“天微微亮就跟阿父下田做了会儿农活，路过这道就来看看你。”

&esp;&esp;林殊文盯着脚尖，慢慢挪了几步，朝篱笆门走近。

&esp;&esp;他问：“莫布，你知道附近哪里能捡到更多干柴么？”

&esp;&esp;莫布听少年闷闷的嗓音，不由关怀：“夜里着凉了？”

&esp;&esp;皮色黝黑的少年盯着林家破损的篱笆门，窥见林殊文容色憔悴，暗暗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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