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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凌安之满脸是血,战马已伤,筋疲力尽的好不狼狈。此种机会怎能错过,丹尼斯琴带领着手下乘胜追击,一声喊掩杀过去。
&esp;&esp;番俄要助自家半兽将军一臂之力,当即静悄悄的打开营门,精锐尽出要援助作战。
&esp;&esp;大楚的北疆军刚才像是被捏死了似的悄无声息,而今瞬间暴起,营门和城门突然大敞十开,两万骑兵分别穿北疆军和安西军的军装,潮水一样的涌出,连神机营都出来了,直接冲向了番俄的阵营,双方针尖对麦芒,各施阵法战术,乱战搅在了一起。
&esp;&esp;丹尼斯琴不知道后院已经打的热火朝天,一直撵到了冰湖切文厝的湖畔。
&esp;&esp;且文厝湖面广阔,左右是山,翼王和凌安之看似避无可避,乱军之中只能回头直面丹尼斯琴,许康轶已经换了武器,这种野兽似的力度他也只能巧取,为凌安之防住四处来的明枪暗箭。
&esp;&esp;凌安之和丹尼斯琴又是五十回合,双方均有些气喘吁吁,一时不查兵刃又搅在了一起,这次同时“哐啷啷”上天崩飞了出去,战马和驼鹿也实在是受不住力道,均趴跪在了地上。
&esp;&esp;两个人打红了眼,直接翻落马下,插招换式又打在了一次。丹尼斯琴的头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扯掉了,凌安之现在谁都看不出来他是个玉面将军,身上盔甲被扯掉的差不多了,仅着贴身皮衣,披头散发也像个厉鬼。
&esp;&esp;两人硬碰硬了一上午,又狂奔了二十余里,均已力竭,越来越没什么招式,最后索性像两个街头混混,打进了切文厝湖面中央滚在了一处,加上冰面寒雾蒙蒙,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esp;&esp;丹尼斯琴到底身壮力大些,骑在了凌安之身上一拳砸向面门,凌安之歪头堪堪躲开,这一拳直接砸在了冰面上,簸箕大的拳头把冰面砸了一个碗大的坑,主将尚且如此,其他兵士尤甚,战场一片混乱,双方士兵也已经陷入疲惫不堪的乱战中。
&esp;&esp;许康轶打马立在湖边,就是现在!他在怀中掏出一个白丸弹了一下向天一抛——顷刻间一道耀眼的白光冲天而起,在青天白日里尤晃得众人睁不开眼睛,这是昨晚埋伏的亲兵行动的信号。
&esp;&esp;凌安之的亲兵卫队静静埋伏在湖周围已经等待良久,只等信号,此时湖边的雪壳子树毛子里一下子跳出山鬼一样的伏兵,不少人身上已经带了冰碴,煞气中带着明锐,手中俱拿着的散发着幽幽青光的冰爪,千余只冰爪以丹尼斯琴和凌安之为圆心抓向湖面,冰面下暗流汹涌,冰薄的地方也就一尺多厚,千膀较力,瞬间将冰面拉的四分五裂。
&esp;&esp;冰面上的散兵纷纷立身不稳,落水者不计其数,丹尼斯琴这才知道中了埋伏,援军可能也被缠住了,要不就早到了。他心一横更是在冰面上锁住凌安之不放,死也要拉着他陪葬。
&esp;&esp;许康轶远远端着千里眼盯着这里,只待凌安之和丹尼斯琴分开便按计划万箭齐发,将丹尼斯琴射成刺猬。
&esp;&esp;凌安之已经一个卸力捏住了丹尼斯琴的麻筋,使这个半兽人不得不松了手,他瞅准了机会几个翻滚就从丹尼斯琴的身下躲了出来,一挺腰站在了冰面上。他目力极远、自带千里眼效果,还抽空回眸冲着正举着千里眼的许康轶飞眉朗笑了一下——许康轶骤然感觉他笑的不太对劲。
&esp;&esp;果然,凌安之从此块浮冰上一跃而起之后重重踏下,浮冰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开始剧烈震荡,丹尼斯琴站立不稳“哐”的一声摔倒在冰面一侧上,凌安之再次跃起,丹尼斯琴本来身躯沉重,凌安之跳起后浮冰直接失去了平衡,几个震荡直接竖在了湖面上,丹尼斯琴抓无可抓,只能落入水中——凌安之在空中深吸一口气,像入水的炮弹一样直接钻进了水里。
&esp;&esp;许康轶一把扯下千里眼在马背挺直了身子,打马向湖边飞奔就几步,他上当了!
&esp;&esp;此时番俄和大楚一边混战,一边趁机打捞己方落水的士兵,番俄兵多,士兵会水者看准方向,多有已经成功登岸者,只要上岸,天气太冷,马上衣衫被冻住,变成了西伯利亚冻鱼,大楚官军等在湖边上,一边救人一边抓活的。
&esp;&esp;许康轶把这些全都交给陈恒月、相昀他们来指挥,他掐着呼吸凝望湖面,已经卸了盔甲解开了大氅的扣子,随时准备下水。
&esp;&esp;凌安之昨晚告诉他,他到了湖面后会找机会和丹尼斯琴分开,之后翼王万箭齐发,或者直接将丹尼斯琴射成刺猬,或者找机会逼迫丹尼斯琴落水淹死。
&esp;&esp;现在仔细想来,丹尼斯琴身形迅捷、耐力极佳,哪那么容易甩开?在这湖中,北疆士兵都能游泳登岸,丹尼斯琴落水又怎会轻易淹死?昨晚拿了他的秋风落叶扫,为何至今还未出鞘?
&esp;&esp;刚才凌安之已经趁着打斗把盔甲全卸了,基本只剩下贴身轻便衣物,就是为了下水,凌安之昨晚说的太笃定,太胸有成竹,让许康轶没太细想,把他也骗了过去。
&esp;&esp;开始水面上有士兵挣扎呼救,不过冰湖里气温太低,加之水下暗流汹涌,不能及时获救的,没用上一刻钟水面上基本安静了下来,岸上番俄士兵知道这是背水一战,打不赢的话身后的切尔厝湖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无不破釜沉舟奋力死战,一时间比刚才还勇武几倍。
&esp;&esp;一刻钟过去了。
&esp;&esp;水下乾坤
&esp;&esp;一刻钟过去了。
&esp;&esp;水下静的犹如一座空山幽谷,除了汹涌的暗流,仿若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esp;&esp;丹尼斯琴落水之时并不紧张,他生在番俄东部,紧邻大洋,冬泳曾经横渡过海峡,水性了得,纵使凌安之在水下从腰间扯出一把软剑,他靴筒中也有一把匕首,双方谁都无法呼吸,直接又缠斗在一处。
&esp;&esp;何况凌安之出身西北,整个大楚在安西都没有几条像样的河流,西北狼水性再好能好到哪里去,想在水下和他决斗,简直是不自量力的作死。
&esp;&esp;不过这一刻钟过去,他才心觉不妙,凌安之一双墨绿色的眼睛在水下尤光芒四射,还像游鱼一般横冲直撞,丝毫不见身形减缓。他气已经用尽,见头上天光只想上去呼吸,凌安之的软剑却偏偏像水蛇吐信一样一片邪恶的剑芒笼罩在他的头上,不允许他向上一寸。
&esp;&esp;当听到他肺里的咕噜声,一串微小的气泡飘向水面,凌安之在水下无声的笑了,这是溺水的人体内空气完全耗尽,水侵入肺部将人体内最后一点气泡榨光的反应。
&esp;&esp;凌安之也憋的心肺气管疼痛,从来澄清的视线眼前出现暗红色的重影,他不再小心翼翼,蛟龙般一个直扑,自背后接近了丹尼斯琴,软剑已经像蛇锁青蛙一样,缠住了丹尼斯琴的脖子,丹尼斯琴完全没有躲避,身形依然向那片水上的天光射过去,丝毫没有停驻。
&esp;&esp;冲上水面的那一瞬间,丹尼斯琴还笑了一下,却在微笑中惊恐的发现头部和身体分离了,头部被身体中喷出的血雾冲击的在水面上划了一个弧,终于呼吸到了人世间的最后一口空气。半截铁塔似的身体冲势不减,一直冲出了水面两三米才像一截树桩重重砸在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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