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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我早就当自己死了（第2页）

&esp;&esp;遥远得像上辈子经历过的梦魇，她沉浸在这得来不易的安谧，身心逐渐放松。

&esp;&esp;贺兰徵低头又看了一眼安睡的晏凌，目光在她秀美的侧脸逗留片刻，眼神有刹那的恍惚。

&esp;&esp;……

&esp;&esp;晏凌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再没做过噩梦。

&esp;&esp;醒来时，滕医官还在身侧诊脉。

&esp;&esp;见她动弹，滕医官又皱了眉：“你这女娃娃，知不知道何为积郁成疾？你这么点大，到底哪儿来的郁卒？老夫都快住到起云台了！”

&esp;&esp;“不就是腿伤了吗？多大点事！你要是想不开，最终受罪的还是自己。”

&esp;&esp;滕医官喋喋不休地数落，气得吹胡子瞪眼：“天下之大，总有那么一两个妙手神医，只要耐心等待，太子总会替你找来，届时等你重新站起来，身子却垮了，老夫看你后不后悔！”

&esp;&esp;晏凌听着这不甚和气的话，心底倏然一暖，她经常这样，旁人一点点善意就可以被她存放在心里念念不忘。

&esp;&esp;“老先生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静心调养，少思少虑，绝对不再惹您生气。”

&esp;&esp;滕医官打量晏凌认错的态度诚恳，也不好再说什么，板着脸开了一些药便提起药箱走了。

&esp;&esp;橘红色的霞光射进月洞窗。

&esp;&esp;帷幔轻舞，霞色便影影绰绰，像娇羞的少女掩住半边面颊，珠帘轻晃，珠玉相撞的脆亮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室内，似少女的哝哝软语。

&esp;&esp;晏凌侧头看去，贺兰徵白衣胜雪，正负手静立在门侧，迎上她清亮的眸子，他款步进门，微微一笑：“你睡得很熟，我问过菖蒲了，这是你这段日子以来休息得最好的一次。”

&esp;&esp;“前些天，我常常梦魇。”晏凌的表情很平静。

&esp;&esp;贺兰徵在矮榻边撩袍落座，并没打断她。

&esp;&esp;晏凌的眼神茫然了一瞬，轻声开口：“他要杀我……他身边的人都想要我死，我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他冷漠的脸，想起澜江冰冷的江水，想起他们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的场面。”

&esp;&esp;这话显得没头没脑，可晏凌相信贺兰徵能听懂，贺兰徵也确实明白，所以始终没出声。

&esp;&esp;贺兰徵静静地凝视着晏凌，分别不足一年，人还是这个人，但明显有哪里不一样了。

&esp;&esp;他记得她当初射杀郊狼的狠辣凌厉，记得她在调查公主无头案时的自信张扬，更记得她为萧凤卿赢得花灯那一夜比火树银花还璀璨的明眸。

&esp;&esp;他曾羡慕过萧凤卿，可也正是萧凤卿残忍地剥夺了晏凌身上所有的光彩。

&esp;&esp;晏凌的声音低沉疲惫：“其实摘星台那一晚，我就已经当自己死了。”

&esp;&esp;“没有人会泄露你的行踪。”贺兰徵看着晏凌，笑容温和：“等你伤势复原，你想留在西秦或者去别的地方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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