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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天尊呢，他再也不可能变回原先的那个对姜夙兴一往情深的顾白棠。但是现在更加重要的一点是，天尊有一股无名怒火，顾白棠几乎快成了他的心魔。他忽然觉得，他最大的情敌，不是宸月，也不是曾经的听惒太子妃，而是那个已经死去、再也不会出现的顾白棠！

&esp;&esp;这很荒谬，明明他就是顾白棠，顾白棠就是他，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可是姜夙兴不认为他是顾白棠，于是他就果真觉得自己不是顾白棠。瞧瞧姜夙兴方才那个样子，就好像、就好像是在被强迫跟他发生关系……

&esp;&esp;天尊并不是无法承受失败的人，可是他现在也很沮丧，很冒火了。他不知道该拿姜夙兴怎么办，也不知该拿自己怎么办。他觉得自己体内有两个人，一个顾白棠，一个白穹，双方在打架争斗，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有那么一瞬间，天尊就要走火入魔。

&esp;&esp;两人就这么一个床头一个床尾干坐了快两个时辰，天尊实在受不了，他忽然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esp;&esp;姜夙兴靠在床头墙角，心里头自然也是百转千回，但其实更多的是自己对自己的懊恼。此时见天尊忽然站起身要走，他顿时顾不得什么面子什么矛盾，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只怕这人走了再也不回来。便立马起身从床上连爬带滚地扑下来，从身后一把抱住那人，惊慌道：“你别走！”

&esp;&esp;天尊身体僵硬，姜夙兴又急声道：“你别走，不要走！对不起！我……”

&esp;&esp;他哽咽住，眼泪不争气地滚出来，打湿了天尊后背的衣衫，浸出一片水润。

&esp;&esp;天尊转过身来拥住他，低声道：“我不走，我一直陪着你。”

&esp;&esp;“对不起，我就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其实我知道你就是白棠哥，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接受你……”

&esp;&esp;“不着急，咱们有的是时间。我也不该逼着你去接受白穹，毕竟你的确……对白穹很陌生。”

&esp;&esp;两个人这才把话说开了，倒也多了几分亲近。姜夙兴紧紧抱着天尊，轻声道：“我以后，可以一直喊你白棠哥吗？”

&esp;&esp;“可以。”

&esp;&esp;“白棠哥。”

&esp;&esp;“……嗯。”

&esp;&esp;“白棠哥。”

&esp;&esp;“嗯。”

&esp;&esp;“白棠哥。”

&esp;&esp;“嗯。”

&esp;&esp;……

&esp;&esp;姜夙兴一直黏在天尊怀里，一直喊一直喊，天尊倒也配合他，一声一声地应着。

&esp;&esp;直到姜夙兴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自己也觉得十分幼稚。天尊也笑，他低下头，忍不住以拇指轻轻蹭过姜夙兴红肿的下眼帘，低声道：“你知道么？其实我也会很矛盾。”

&esp;&esp;姜夙兴的眼睛水润润，亮晶晶地，“什么？”

&esp;&esp;天尊微微蹙起眉头，“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确定我到底是谁。”

&esp;&esp;当天尊显露他困顿脆弱的一面时，给了姜夙兴一种熟悉的感觉。他专注地看着天尊微蹙的眉头，迷惘的眼神，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暖流。

&esp;&esp;那感觉就像是……就像是他眼前的这个人，是顾白棠。

&esp;&esp;“你也会分不清自己是谁吗？”姜夙兴拉着天尊席地而坐，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他便能更方便的欣赏到天尊脆弱的神情。

&esp;&esp;“为什么不会？你以为我就没有困惑吗？”天尊神态越发困惑，越发不知所措，他喃喃道：“当初元天的七世劫没能将我消灭，反而成就了一个虚妄天尊，那一年我不过区区百岁，苍天与大地皆在我手掌翻覆之间烟消云散，可谓少年得志，好不威风。此后二十万年中，老神相继陨落，而我作为新神，迅速壮大，天尊之路平坦无阻，青云直上。我也一度自诩为万古来日方长

&esp;&esp;惊雷夜雨悄然过去，辰时天色放亮，玉鼎宫弟子开始修习研读早课。路过往日里掌教办公的偏殿，有弟子伫足惊讶。

&esp;&esp;“前几日总是看见掌教通宵达旦的办公，今日怎么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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