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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倒是松了一口气,拿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一眼。晚上十一点多,还好。这是李大宝的女朋友查岗来了。晚上我和大宝一起参加一个同事孩子的满月酒席,大宝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esp;&esp;“我们十点就结束了。”我没有出卖大宝,其实我们八点就结束了。
&esp;&esp;正说着,话筒那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大宝的女朋友说了句:“回来了。”就挂断了电话。
&esp;&esp;第二天一早,我就对肿着双眼的大宝说:“昨晚在外面鬼混三个多小时,干什么去了?”
&esp;&esp;“唉!还别说,幸亏有机械性损伤做证,不然我还真解释不清了。”大宝一边说,一边卷起袖管和裤腿,露出关节部位的擦伤痕迹。
&esp;&esp;“依我的经验看,这是擦挫伤,和地面形成的,而且是多次擦挫形成的,方向不一。确实不是女性指甲的抓痕。”我调侃道。
&esp;&esp;“昨天喝多了,我就记得骑着我的自行车回家,其他啥也不知道。”大宝喝了一口手中的酸奶,说,“今早听我女朋友说,我是十一点多到家的,我就纳闷了,平时我半小时就骑到家了,怎么会骑了三个多小时?还有就是我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损伤?想来想去,只可能是自行车出了问题。于是我就去现场勘查了一次,你猜怎么着?”
&esp;&esp;我摇了摇头。
&esp;&esp;大宝说:“我的自行车,链条没了。”
&esp;&esp;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你是说,你就这样一直骑上去、摔下来、骑上去、摔下来?摔了三个小时摔到家的?”
&esp;&esp;大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点点头,一脸窘相。
&esp;&esp;“你太有才了。”我大笑着说,“你女朋友打我电话的时候,我还在害怕你是不是鬼混去了。真是那样,我一定得揭发你,你就臭名远扬了。”
&esp;&esp;“哪有那么容易臭名远扬?”大宝说,“除非你出现场的时候,发现是我裸死在别人的床上。”
&esp;&esp;“丁零丁零……”
&esp;&esp;“臭嘴。”我见是师父办公室的电话,皱着眉头说,“如果是有案件,死的人肯定是裸死在床上的人。”
&esp;&esp;“马上去程城市,刚发了起死亡两人的案件。”师父说,“叫上大宝、林涛一起去,如果案件进展顺利,顺便去龙都县履行命案督导的职责,龙都有个半年前的命案没有破。”
&esp;&esp;“程城的这起案件是什么案件?”
&esp;&esp;“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裸死床头。”师父说。
&esp;&esp;程城市是位于云泰市西边的小市,经济状况远不如云泰,人口也非常少,所以程城市每年的发案量在全省都是最低。这次一下子死了两人,市局领导顿时有些慌,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省厅。
&esp;&esp;虽然去程城市的机会很少,但是我对程城市还是比较关注的。因为程城市所辖的龙都县正是“云泰案”其中一起的发生地。
&esp;&esp;现场位于程城市开发区的一处平房密集区。这片地区就像是电影中的贫民区,破烂不堪,满目疮痍。
&esp;&esp;“这是个什么地方?”我一边从勘查箱里拿出手套戴上,一边问身边的刑警支队曹支队长。
&esp;&esp;“这一片原本是耕地,”曹支队长说,“最近听说开发区大建设的脚步也快走到这里了,所以你看到的这些房子基本上都是一夜之间拔地而起的,作用只有一个,等拆迁。”
&esp;&esp;我惊讶地看着其中一些建设得还很有档次的二层小楼,感叹道:“人类真伟大!”
&esp;&esp;程城市的小杨法医走过来和我握了握手。程城市市区有四十万人口,却只有三名法医,其中一名参加职务竞聘,跳槽去了刑侦大队当教导员。剩下的两名法医都是我在前年专业技术培训班上教过的学生,工作才两年,却要肩负这么沉重的工作负担,真是不易。
&esp;&esp;“既然是自建房,目的是等拆迁,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些房子里不住人?”
&esp;&esp;我问。
&esp;&esp;曹支队长摇摇头说:“也不是,据初步调查,有七八户是长期在这里居住的,有十余户是偶尔会在这里住,剩下的几十间房屋都是空着的。”
&esp;&esp;“这样密集建造,不会造成分地不均的纠纷吗?”我对这样的事情充满了好奇。“以前这里是一片公用地。房子建造的那两天,我们确实没有接到过纠纷报警。老百姓很团结啊。”
&esp;&esp;“你们初步勘查结果怎么样?”我转头问小杨。小杨是我的学生,虽然比我小不了两岁,但我不自觉地以老师自居起来。
&esp;&esp;“男死者叫付离,女的叫张花娆。目前看来,男死者应该损伤重一些,张花娆好像没什么损伤,不过尸体我们没有翻动,在等你们来。”
&esp;&esp;这可能是小杨工作后遇见的第一起双尸命案,所以他显得有些惶恐。
&esp;&esp;我习惯性地绕着现场走了一圈,这是一间自建的红砖平房,只有一间,且没有隔断。房屋的北侧有一扇红漆双开大门,旁边有一扇窗户,窗帘是闭合的。窗台有些高,身高一米七的人站在窗前估计也就勉强可见室内的情况。窗户下面是一片花坛,已经被警戒带保护起来了。
&esp;&esp;现场的南侧是一堵墙壁,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孤零零的小后门。看起来整间房屋十分不协调,可见这应该是一座仓促建造的烂尾房。
&esp;&esp;林涛正蹲在后门口,用小刷子仔细刷着门边。
&esp;&esp;“怎么样,有发现没?”凭我的直觉,这起案件应该并不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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