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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节（第1页）

&esp;&esp;程禹大笑起来，“公冶大人真有意思，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在意那些人的死活吧？还是说你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esp;&esp;“冤有头债有主，当日下令抄斩你们程家满门的是我，何必扯上那些无辜的人。”

&esp;&esp;“无辜？”程禹出离愤怒，“你还知道无辜二字？我程家上下几百口哪个不无辜？太凌宫那些妃嫔皇子公主，难道不无辜吗？这两字从你公冶楚的口中说出来，才是真正的滑天下之大稽！”

&esp;&esp;“程世子何必如此激动，我是在同你做交易，以无辜之人换无辜之人的性命。既然觉得那些替你们程家卖命的人该死，我无话可说。”

&esp;&esp;程禹眦着目，怒极反笑，“想不到堂堂公冶大都督，竟然是一个如此巧言善辩之人。昔日你在太凌宫行走，不知多少宫女心悦于你。看来她们死得并不冤枉，一个个都瞎了眼。”

&esp;&esp;“程世子莫非是在这阴暗之地待久了，怎么脑子越发的糊涂。今日你我只论生死，作甚扯上那些陈年往事。”

&esp;&esp;“好一个只论生死。倘若你真的想让我放过他们，也不是不可能。”程禹的眸中尽是恨光，长满胡茬的脸扭曲狰狞。“你如果当场了断，兴许我会考虑放过他们。”

&esp;&esp;“大人，何必同他啰嗦，我等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有柳卫喊道。

&esp;&esp;他们自是不怕死的，便是裴元惜也不怕死。

&esp;&esp;公冶楚越发将她的手握紧，她愿意同他一起赴死，他却是舍不得。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是她才能看懂的深情。

&esp;&esp;“别信他的鬼话，你要是真死了他必会出尔反尔。”她说。“你要是敢死，我后脚就跟着去，反正你别想丢下我。”

&esp;&esp;程禹阴沉着眸，不敢置信，“你竟是真的愿意和他一起死，也不愿意独活？”

&esp;&esp;“自然是的，难不成你以为我说着玩的。”她从容而放松，完全不像是坚决赴死之人，“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一回生二回熟。”

&esp;&esp;程禹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犹不肯相信她真的愿意陪公冶楚一起死。“我这人也是奇怪，你非要一起死，我还偏不想如你们的愿。同我有仇的是公冶楚，我若拉着你们这些人陪葬，那我和公冶楚这样的狠毒之人有何区别？”

&esp;&esp;“程世子此话当真？”公冶楚道：“如果程世子放他们走，我必会让他们不再追究你们程家的那些人。”

&esp;&esp;程禹看向裴元惜，“裴二姑娘，我能相信你吗？”

&esp;&esp;这声裴二姑娘，倒是叫得怪异。

&esp;&esp;裴元惜鼻头一酸，“我不走。”

&esp;&esp;公冶楚松开她的手。

&esp;&esp;她急切去抓，揪着他的衣袖，“万一我以后喜欢上别的男人怎么办？到时候你坟头青草长得老高，岂不可怜？”

&esp;&esp;“如果…”

&esp;&esp;“哪有什么如果。”她眼中已以有泪，“你刚才不是说没有如果。虽然活着有很多条路可以走，死却只有一条路。可是再多的路又如何，路上没有你，我一个人又该往哪里走。”

&esp;&esp;“我们不能把重儿一人丢下。”

&esp;&esp;泪水滑落，她哽咽道：“他大了，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我们不可能陪他一辈子。以前是我丢下了你，这一次我想陪在你身边…”

&esp;&esp;“好。”他作势揽她，却是一掌击在她颈后。

&esp;&esp;程禹拼命摇头，“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

&esp;&esp;“程世子，我夫人向来信守诺言，她必定不会为难那些人。”公冶楚将她交给柳卫，“你们带夫人出去，快点走不要回头。”

&esp;&esp;“大人！”柳卫们齐齐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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