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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第2页）

&esp;&esp;盛间低低嗯了一声。

&esp;&esp;他笑道：谢谢你啦。

&esp;&esp;然而他转移情绪的方法显然很失败，盛间听到他语调轻松的道谢后，积攒了二十年的爱意与自责在这一刻汹涌着冲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几近崩溃。

&esp;&esp;一滴眼泪载着月光自盛间脸颊滑落，在光滑平整的琉璃桌面上砸出一小滩水迹。

&esp;&esp;叶知离被盛间这反应吓得一愣，怎么好端端的说哭就哭了，他见过盛间的各种样子，唯独没见过盛间这么伤心，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esp;&esp;他慌忙安慰道：是我说错话了，你别难过。

&esp;&esp;盛间红着一双眼，声音暗哑：对不起

&esp;&esp;叶知离只得将从前哄徐宋那一套搬出来：要怪也是怪妖魔，你道什么歉呀。

&esp;&esp;盛间喉结一滚，晚了几十年的道歉仿佛字字带血：从前种种，对不起。

&esp;&esp;叶知离几次张口，却是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esp;&esp;他不觉得生气，也不觉得高兴，只有心头像是被补上了块什么，达成了迟到许久的完满。

&esp;&esp;半晌后，他轻声答道：好。

&esp;&esp;一个简单的好字让盛间如蒙大赦，像是亘古的黑暗终于被砸开了一道口子，自己这只徘徊了千万年的孤魂野鬼终于有幸重回人间。

&esp;&esp;盛间如同献祭般再次对自己的救赎做出承诺：以后我一定会保护好你。

&esp;&esp;叶知离眼神语气都十分平静，不带丝毫怨恨，也没有半分的嘲弄，反而还掺杂着点包容的无奈：盛间，我们已经和离了。

&esp;&esp;遗憾

&esp;&esp;盛间想要说的话被叶知离一句轻飘飘的我们已经和离了给尽数挡了回去。

&esp;&esp;二人之间只隔了一张圆桌，可就这一点咫尺方寸的距离，却含着几十年积攒的嫌隙，与一道永远无法跨过的生死。

&esp;&esp;就这一点咫尺方寸的距离，却像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曾经对未来所有的畅想，全都是妄想。

&esp;&esp;可他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太久，好容易重新得见人间的模样，又怎么舍得放开。

&esp;&esp;知离，再给我一次机会。

&esp;&esp;他试着朝那片天地伸出手，却看到叶知离不着痕迹地将手臂垂回身侧。

&esp;&esp;叶知离避开了。

&esp;&esp;盛间修炼至今无数次在生死之间游走，然而从来没有哪一处伤口可以让他痛到忘记呼吸。

&esp;&esp;叶知离见盛间的右手就那么尴尬的悬在半空，怎么都不肯放下，暗自叹出口气后，主动劝慰：盛间，你不必这样。

&esp;&esp;他斟酌半晌，缓缓道：我的死怎么都怪不到你。至于我们之间的那些事，你并没有背叛、利用与伤害，你只是在我和六罗门之间选择了六罗门。

&esp;&esp;我未有怨憎，就我看来，你的选择并不算过分。

&esp;&esp;说到这里，叶知离不甚明显地苦笑一声：如果说全然没有芥蒂实在太假，我多少会有些遗憾。

&esp;&esp;但也只剩下这点遗憾了。

&esp;&esp;如果盛间真做出过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他或许会真情实意地去恨上一恨，但盛间仅仅做出了一种选择，他连恨的立场都没有。

&esp;&esp;他只是在年少无知时勇敢地喜欢了一个人，却没有得到等同的回应罢了。

&esp;&esp;至于遗憾本身，正因为再也无法被彻底完成才能称得上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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