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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５－４＞（第2页）

&esp;&esp;「怎么弄成这样？你发生什么事了？」

&esp;&esp;差点令她要惊呼出声，但阿树只是默默将脸别过去。

&esp;&esp;他一定不希望自己这副模样被看见的吧？又心看着自己仍停在开关上的手，和阿树被拉下的四角裤。

&esp;&esp;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糟糕。

&esp;&esp;「抱歉。」

&esp;&esp;「啊唉呦、我没事啦。」见又心沮丧地低下了头，彷彿像个做错坏事的小女孩，阿树赶紧坐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天雨路滑，跌倒了而已。」

&esp;&esp;这也太烂了吧？但又心才没心情笑出来，她叹了口气，从床尾踩上地板，找了一盒急救箱出来。「靠过来一点。」她轻轻唤声。

&esp;&esp;这么一想起来，这大概还是第一次。

&esp;&esp;要说这两年来的时间里，俩人之间是怎么生活着的？

&esp;&esp;又心平日无一例外地会换上套装，一早就出门，直到晚餐时间结束过后才会回来。假日若不是自己一人埋在书桌前处理文件，就是和薇妮出去。简简单单的工作、简简单单的社交，就这么把她的人生给塞满了大半。

&esp;&esp;阿树有工作的时间不固定，如果没有工地要去的时候，就是一个人睡到自然醒，然后带着相机到哪间晃一天。但不论是哪一种，晚餐大多数也都是来得及买外食回来解决。假日一样，就是又到了哪里去、又间晃了一天，如此浪费。

&esp;&esp;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俩人才会有交集，当又心回到家洗了个澡、擦乾了头发，两人做爱，然后结束、然后睡觉。几乎每个夜晚都是如此。

&esp;&esp;所以这么一回想，大概真的是第一次。

&esp;&esp;在午夜过后，他们两人之间多了另一种互动。

&esp;&esp;不是单纯的让一方替另一方包扎伤口。

&esp;&esp;而是一方对另一方付出了点关心。

&esp;&esp;但，即便感受到了这点微妙的不同，又心选择视而不见、而阿树甚至还没有意会过来。

&esp;&esp;他只知道这样不太好，这颗冬眠了许久，而如今却将要萌芽的种子。

&esp;&esp;可能是出自于自己一直以来隐隐约约的自卑和不安吧？也可能是因为中午薇妮的那一些话。

&esp;&esp;他知道自己正在耽误着又心，而又心也正是因为自己这个锈蚀斑斑的镣銬而无法走向门后的那片天空。

&esp;&esp;谁在追求他、身分地位又有多高、人品又有多好？实际情况他并不是很了解，只知道薇妮大约就是想传达这些让他知道。

&esp;&esp;不过真要说是因为什么而让他在回家的这段路上狠下心来做了决定。

&esp;&esp;是因为那个时候的蔓婷吧。

&esp;&esp;那时候的构图，对他来说也是再好不过了。

&esp;&esp;雨还没停得完全，雾精灵还在街上流连忘返，把氳黄的路灯吹成散沙。

&esp;&esp;光照之下，他和蔓婷坐在人行道旁，地上聚集着一堆狼狈不堪的卫生纸团，一半是阿树的鼻血、一半是蔓婷的眼泪。

&esp;&esp;她就只是不停的道歉、不停地流泪、一边替阿树将身上的伤口和砂石给擦拭乾净。

&esp;&esp;至于她所说的－－能在介绍栏上写满了故事的作品，或许这也能算是其中一幅吧？

&esp;&esp;不过没有人可以替这个画面按下快门，就算有人、也没有办法了。

&esp;&esp;往身旁看去，那台十多万的单眼相机已经再也不需要被装进皮套里好好保护了，包括镜头在内，全都被砸坏了。

&esp;&esp;能说不崩溃吗？如果要他专心悼念着这台陪他打拼了整个台北的好伙伴，那眼泪铁定是会溃堤的吧？铁定是会撕心裂肺地大哭一场的吧？铁定是会从此一蹶不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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