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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摊主缓缓数道:“一,二,三……好了,仙子请收回手吧。”

&esp;&esp;戚灵灵依言收回手,箱盖慢慢打开。

&esp;&esp;想到里面可能会出现的东西,戚灵灵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

&esp;&esp;箱子完全打开,箱底的东西悠悠地飘起来,是一小片纸。

&esp;&esp;摊主歪着头,好奇地打量那纸片,上面写着些奇奇怪怪的文字和符号,有的是缺胳膊少腿的中州文字,有的则从未见过。

&esp;&esp;“是符箓么?”摊主问道。

&esp;&esp;戚灵灵道:“算是吧。”

&esp;&esp;其实那是一张登机牌。

&esp;&esp;戚灵灵不用看上面的文字也知道是哪一天的哪一次航班。

&esp;&esp;那是她高二那年的冬天,她在上课的时候接到老家电话,戚奶奶病危。

&esp;&esp;她凑不齐一张机票的钱,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火车赶回去,到底没能见到老人最后一面。

&esp;&esp;时隔多年往回看,她似乎有许多种办法能凑齐那笔钱,可是那时候她举目无亲,被全班同学孤立,所有可能借钱给她的亲戚朋友,她都欠了许多债没还,她甚至抛却尊严去求抛弃她的两人,可还是没筹到钱。

&esp;&esp;那时候她握着公用电话站在宿舍楼下门卫室里,好像站在漂浮的孤岛上。

&esp;&esp;摊主把纸片递给她:“虽是影子,也能维持三个日夜,仙子留个纪念吧。”

&esp;&esp;戚灵灵回过神,接过来塞进衣襟里:“多少钱?”

&esp;&esp;摊主眼中流露出同情:“只是个小东西,就不用算钱了。”

&esp;&esp;戚灵灵道了声谢,向祁夜熵道:“小师弟,走吧。”

&esp;&esp;她的眼眶和鼻尖发红,眼中雾蒙蒙的,好像随时都会变成雨落下来。

&esp;&esp;祁夜熵:“回去么?”

&esp;&esp;戚灵灵:“再走走吧。”

&esp;&esp;大好的节日,她不想让师叔师兄师姐们担心,这时候就显出大反派的好处来,因为他是个没心肝的反社会,所以也无需顾虑他担心。

&esp;&esp;戚灵灵情绪低落,更不想往人堆里凑。

&esp;&esp;她避着人群走,但是上元大集是最热闹的所在,哪里没人呢,她四下张望,看到不远处有座十八层高的灯楼,楼旁环绕漂浮着数十艘小莲舟,每艘莲舟上都摆着食案蒲团之类的用具,可容二人对酌,还可以往星河里放河灯。

&esp;&esp;一大半的莲舟都坐了人,还剩下一些空位。

&esp;&esp;戚灵灵看出来那又是针对小情侣的游玩项目,但这时候也顾不得了。

&esp;&esp;两人到了楼前,才发现这是醉月楼的上元节分楼。

&esp;&esp;戚灵灵三不五时要光顾一下,小二已经成了她的老熟人,当即把他们请上了漂得最高也最幽静的一艘莲舟上,端上醇酒和佐酒小食。

&esp;&esp;待小二离去后,戚灵灵没有动酒菜,却从怀里取出登机牌看了看。

&esp;&esp;祁夜熵从来不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想问便道:“这是什么符箓?”

&esp;&esp;戚灵灵俯瞰下方星星点点的灯光,缓缓流淌的人潮,不知道是夜色太美还是喝多了“凤尾酒”,她没有装傻充愣:“是一种能带你飞去见亲人的符箓。”

&esp;&esp;她垂下眼睫,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但是没笑成,变成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她眨了眨眼,眼泪接二连三地落下来,打在她手上的“符箓”上。

&esp;&esp;祁夜熵不能理解这种悲伤,他是祁夜,生下他的人不算他的亲人,和他血脉相连的也不算,他们激不起他任何感情,甚至是仇恨。

&esp;&esp;但是他知道小师姐难过的时候应该安慰,这是他通过观察得出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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