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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第2页）

&esp;&esp;与众人一同用过早膳，秦观月想要回原先的宅子一趟取些东西，却被顾珩拦下。

&esp;&esp;再三追问之下，顾珩才告诉她，那座宅子已付之一炬，化为泥尘了。

&esp;&esp;秦观月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告诉顾珩，顾珩母亲的那对镯子还在那宅子里。无论如何她都要回去找一趟，也许那镯子不怕火，还没被烧毁。

&esp;&esp;顾珩为她拭尽眼泪，抱在怀里哄了很久，秦观月才将将平静下来，可一想起来，她仍然不忿。

&esp;&esp;“可是那镯子是婆婆留给我的，再没有

&esp;&esp;秦观月知道顾珩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他此生所求，不过是为了李氏全族能够洗清冤屈。

&esp;&esp;因而她没有阻拦顾珩，即便孟夫人她们比她还要着急，她也只是同她们说一句“珩郎自有他的办法。”

&esp;&esp;她与顾珩都是不受命数眷顾的那类人，他们同样脆弱且可怜，因而只能筑起高墙，将所有人都隔在墙外，这样就没人能伤害到自己。

&esp;&esp;说来可笑，先前她和顾珩相互试探，从不信任彼此，可到了如今，她居然成了最能体切顾珩的那一人。

&esp;&esp;然而就算她白日在众人面前装的如何轻松，可真到了临行的前一夜里，秦观月却睡不着了。

&esp;&esp;顾珩在旁似已安睡，面容平静，只余下几道清浅的呼吸。

&esp;&esp;秦观月借月光看他，心里阵阵泛着酸。

&esp;&esp;原来她并不似在人前那般坦然，她害怕极了，甚至在白天她从来不敢问顾珩的打算。

&esp;&esp;陆起章已经全然不顾大局和体面，可顾珩却不会完全弃下这些。纵然她从来信任顾珩，可面对这样一个疯子，还是不能同往日而语。

&esp;&esp;不知觉间，侧脸触到一阵凉意，原来是眼泪打湿了枕头。

&esp;&esp;“月娘。”

&esp;&esp;顾珩忽然开口，秦观月手忙脚乱地拭去眼角的泪：“我扰着你了。”

&esp;&esp;“没有，我担心你和孩子，也没睡着。”

&esp;&esp;秦观月沉默了半晌，最终没忍住问他：“珩郎，可以不去吗？”

&esp;&esp;顾珩吻去她眼角湿润的痕迹，将她抱在怀中：“在孩子出世前，我一定会回来。”

&esp;&esp;顾珩此去必然凶险万分，但顾珩执意如此，秦观月不好再做阻拦，只是为他准备好了行装，还在其中偷偷藏了一枚平安符。

&esp;&esp;然而顾珩出发前，宫里突然传来消息，燕帝退居行宫，尊为太上皇，天下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朝中只有襄阳王陆起章堪当大任，故奉为新帝，改年号为昌泰。

&esp;&esp;这二字实在可笑，顺昌安泰四字，与如今的天下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此事扰乱了顾珩的计划，让顾珩只得滞留在这里。秦观月松了口气，但她未料到陆起章行事愈发可怕，居然连新帝的声名都不顾，宁做万人唾骂的暴君，也势要找出顾珩。

&esp;&esp;这似是一场毫无预兆的骤雨，吹断了史官手中的笔，将一切暗流涌动与不堪书写的秘闻隐于不察之处。

&esp;&esp;初五朝会，陆起章以九五之尊登大宝，金玉之下，百官朝拜，山呼万岁。

&esp;&esp;陆起章眉眼微阖，仿是对于万物皆平的一种倦怠，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身前案上呈放的玉玺，他有些心悸。

&esp;&esp;只有陆起章自己知道，眼前这枚玉玺同宝册，是假的。

&esp;&esp;燕帝退隐之前，陆起章与燕帝有过一次交谈，而这种促膝长谈进而转变为一种逼迫，逼迫燕帝交出皇帝金印。

&esp;&esp;令陆起章意外的是，燕帝昏睡之前要咬死了话口，再问不出别的。

&esp;&esp;但时不可待，顾珩不知何时而返，若不趁这个当口登基，这才是白费的好时机。

&esp;&esp;当夜，陆起章便命人找寻良匠，几乎在一夜之间，天边泛白时，陆起章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那几个知晓内里的匠人和奴婢，亦悉数奔赴黄泉了。

&esp;&esp;大殿上，玉玺和宝册是被红绸蒙着的，无人可窥仔细，虽不合规矩，但如今陆起章称帝已成定局，再无人敢置喙一二。

&esp;&esp;待群臣行完跪拜之礼后，陆起章沉声道：“今天下以平，唯二事令朕忧心，城阳王自谋逆罪后便不知所踪，司法处也未得回信，今朕登大宝，孰是孰非，当再议，诸卿当共察此事。”

&esp;&esp;文武百官称是，但明眼人不细思量便知，陆起章哪里行的是仁孝之道，他怕的是这帝位不稳，唯一的兄长再来抢夺。

&esp;&esp;陆起章清了清嗓子，继而说道：“论及谋逆，还有一人合该共诛。”

&esp;&esp;陆起章故意顿了顿，想看看阶下是否有主动附庸的，但等了半晌，众人皆噤声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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