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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苏朝宇用肘部撑著身子,侧头瞧著弟弟,夕阳已经完全落下,但天空还是一片鲜豔的金红,苏暮宇听见江立的声音,便放开哥哥,站起来走到栏杆那里接听,苏朝宇只能看到他的侧影,风很大,他笑得非常温柔,发丝飘舞,睫毛上都闪著金灿灿的光。苏朝宇撑起来,吹著风,安安静静地想心事。江扬到底怎麽了?可以肯定,那个一直被人依靠的年轻指挥官把所有消极的心事封存起来,一个人面对,苏朝宇想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他就会微笑著说,不,这里什麽也没有。
&esp;&esp;就像当年的自己。
&esp;&esp;苏朝宇记得江扬是如何用最强悍的手段打开了被他尘封多年的心房,记得那种被撕裂被逼到绝境几乎崩溃的痛苦,当然也记得那种倾诉後空前的轻松与愉悦,他知道交付信任和获得信任的感觉,所以他相信,现在江扬跟当年的他自己一样,是时候需要宣泄的途径了。
&esp;&esp;苏暮宇收了线,走到哥哥身边,低声打趣:“一脸坚毅,像准备跳崖的烈女一样。”
&esp;&esp;苏朝宇侧头一笑:“舍身崖麽?据说为父母或心爱的人甘愿跳下去的那些人不会死,他们的心愿也会达成,只要是真的诚心诚意。”天已经渐渐黑了,苏朝宇瞧著苏暮宇说:“我已经决定,如果他要跳下去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跟随。他想瞒著我,那是纯属做梦。”
&esp;&esp;苏暮宇笑得很坏:“那一定是春梦,亲爱的哥哥。”
&esp;&esp;苏朝宇立刻一拳虚砸过去:“不揍你,你果然不知道谁是老大!”苏暮宇斜著身子跳著逃走,苏朝宇一路追打,坐进回家的出租车时,苏暮宇已经满头是汗,搂著哥哥的腰耍赖:“今天晚上你做饭。”
&esp;&esp;从郊外的帝国大学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华灯闪烁,苏朝宇和苏暮宇乘坐的出租车停在楼下,他们一下车,就看到江扬那辆酒红色的bw停在路灯下。苏朝宇叹了口气走过去,隔著茶色的车窗,隐约看到驾驶座上,他的情人正闭目假寐,眉头紧皱,神情疲倦,似有无尽的心事。
&esp;&esp;苏暮宇见状便自顾上楼去开门开灯,苏朝宇敲敲车窗,江扬立刻从朦胧中醒来,他摇下车窗,苏朝宇说:“暮宇心情不太好,我陪他一会儿,10点前回去,好吗?”
&esp;&esp;灯光昏暗,江扬看不清他的表情,苏朝宇仿佛在微笑,他只能点头,苏朝宇又说:“我自己打车回去,不用接我。”说完,便摆手离去,竟不邀请他上楼坐坐。
&esp;&esp;江扬觉得怅然,他看到楼道里的声控灯一层一层地亮起来又熄灭,苏朝宇走到窗前拉上窗帘,挺拔的身影再不可见,他终於叹了口气,手机里已经有7个未接来电,都是爸爸的新副官打过来的,他接起来,对方说:“请您立刻马上到最高军事委员会完==============================
&esp;&esp;铁壁铜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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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绚烂英豪闪亮,一切都与上班时别无二致,听到门响,立刻以标准的动作向後转,立正,然後敬礼:“长官好!”
&esp;&esp;原则上长官应该回礼,如果是在办公室或者基地的任何地方,江扬都会从容地回礼,然後坐下问他什麽事,但是现在是在家里,而且自己穿著睡袍和拖鞋,江扬又吃惊又尴尬,抬手回了这辈子最马虎的一个军礼,用疑惑的眼神瞧著苏朝宇。
&esp;&esp;这个房间并不大,除了一大面窗子以外的三面墙两面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另一面是奢华的家庭影院系统,江扬几乎从不在这里处理公务,他只是喜欢在偶尔的假日里坐在柔软的地毯上读书看电影。
&esp;&esp;苏朝宇站得笔直,声音平稳镇静:“长官,下官想为中午的事情向您道歉。”
&esp;&esp;江扬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他根本不相信骄傲倔强的苏朝宇会在这样一个明显没有错的事情上低头,他试图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可疑的事实,但理智却疯狂地叫嚣著:“这是阴谋!这是陷阱!”於是琥珀色眸子的指挥官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
&esp;&esp;苏朝宇的情绪没有任何波澜,他接著说:“下官不应探听长官的机密,对於不属於自己职权范围内的事情,过分的好奇心没有任何好处,另外,下官也不应奢望进而要求长官的毫无保留,下官没有权利因此而生气,更不应未经允许就擅自离开,令长官著急和担心。下官知道错了,请长官惩罚。”说完又一次敬礼,左手放在腰间弹开武装带,熟练折两次,双手递给江扬。
&esp;&esp;这番话说得有板有眼,却始终棉里藏针,江扬知道他只有一个选择,就是如苏朝宇那样坦陈心事,毫无保留。但是……他一时间有些心慌意乱,苏朝宇双手捧著皮带,却始终盯著江扬的眼睛,锐利又耐心。
&esp;&esp;江扬深深吸了口气,他坦然看过去,然後接过皮带,展开,试图为苏朝宇系回去,说:“我应该为中午的思虑不周而道歉,你知道,他们也为了结帐方便,才使用了不恰当的记录方式,我已经跟他们谈过,以後不会了。”
&esp;&esp;苏朝宇不落痕迹地退了一步,眸子里水波不惊:“谢谢长官,三十下可以麽?”
&esp;&esp;江扬始终知道他精明又执著的情人绝对不可能被这样简单的扯开话题,他叹了口气,拉把椅子坐下,说:“我们谈谈,朝宇。”
&esp;&esp;苏朝宇几不可见地勾起嘴角,平淡地回答:“是,长官。”说著迅速以标准的姿势伏在了江扬腿上,裤子褪到脚踝,双手背後,说:“对不起长官,为了不必要的好奇心,十下。”
&esp;&esp;江扬从来没这麽郁闷过,他当然不能真的挥舞皮带,苏朝宇几乎已经用这种方式将他逼到了绝路上,他试图把苏朝宇抱起来,但是苏朝宇说:“如果这是公事,下官认为惩罚是必须的,或许您应该加倍,以免下次下官再次管不住自己。”
&esp;&esp;冰凉的皮带握在手里的感觉很沈重,江扬用左手抵著自己的额头,青筋狂跳,这几日的愤怒郁闷委屈和无可奈何被苏朝宇不露声色地压到极限,他知道,现在需要倾诉的人是自己,甚至只要他肯坦然点头承认内心的无助,苏朝宇就会收起所有的锋芒。
&esp;&esp;但是他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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