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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2页）

&esp;&esp;她眼露关切：“周恪非，我能帮到你什么吗？”

&esp;&esp;周恪非想了想，说：“我需要一份工作。”

&esp;&esp;黄语馨粗略地问了一下缘由，把他带到自家开的餐馆去，先从后厨做起，后来因为优越的外表和谈吐，被调去前台招待客人。

&esp;&esp;在黄语馨的帮助下，他终于找到了病床上的秋沅。

&esp;&esp;周旖然的乐队在夏天爆红，秋日都快过去，势头尚未减退。她的预约一拖再拖，总算在一个下午来到店里。依然是老打扮，黑衣黑裤，头发短至耳根，发脚整齐如直线，戴一个巨大墨镜，进了店里还没摘。

&esp;&esp;年年嬉笑着，接过她的大衣，又亲手帮她把墨镜取下来折好。

&esp;&esp;与周旖然重逢多日，秋沅还没见过她几面，好像一来二去，倒是年年先跟她混得熟了。

&esp;&esp;周旖然把手腕露出来，刀切缝针过后的伤疤依然浮凸醒目。她定下的图案是一丛乱生的荆棘，顶端盛开着一朵睡莲，长而纠缠的长疤则成为花枝。

&esp;&esp;秋沅工作的间隙里，周旖然促狭地盯着她看，直到常年淡然的秋沅都感到有些不自在，才悠然开口问：“你和我哥又好上了？”

&esp;&esp;秋沅报以一个疑问的眼神。

&esp;&esp;周旖然空闲的一只手指了指她脖子的位置。润洁皮肤上，印有吮吻过后的痕记。

&esp;&esp;秋沅简单说：“算不上。”

&esp;&esp;她不觉得自己和周恪非的关系有什么好避讳隐瞒，但是也不喜欢这样的误会。在她看来，他们相处的形式暧昧不清，难以说明，就不要试图强加一个既成的定义。

&esp;&esp;“算不上？”秋沅的答复让周旖然眉头深蹙。

&esp;&esp;她语气生硬，对秋沅说：“你可能不知道，我哥这些年，过得很苦。”分成两部分，辛苦和痛苦，日日夜夜在摧磨他。周旖然没有在他身边亲眼目睹，但她对这样的感受也有过深切体会。

&esp;&esp;毕竟这些年，他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esp;&esp;“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对他不够公平。”

&esp;&esp;秋沅的视线仍放在纹身图案上，没有分毫偏倚：“这应该是我自己来决定。”

&esp;&esp;或许是性格或者经历使然，秋沅很少尝试说服别人。表达完自己的看法，就缄口再不言语。

&esp;&esp;素净的一张脸，垂在照明灯的强光之下，轮廓成为虚淡混乱的线条。周旖然注视着她，终于不着痕迹地叹口气。

&esp;&esp;秋沅手艺细致，出工比寻常纹身师慢一些。几个小时后才完成，周旖然深看她一眼，道了声谢便离开。

&esp;&esp;不一会儿，年年也不见了。眼看有客人要来，秋沅推门去找。街上人影稀疏，不知不觉走到隔壁的窄巷里。

&esp;&esp;就在罕有人迹的偏僻转角，秋沅看见年年和周旖然。她们紧密贴合在一块，正在拥吻。

&esp;&esp;-录音05-

&esp;&esp;您好。天气好吗？我没有注意。

&esp;&esp;这段时间，我很难注意到生活里那些美好的东西。是的，如果您是这样认为，那么赞同您的看法。我的情绪确实越来越低落，对快乐的感受也并不强烈了。

&esp;&esp;我在少年时代也经历过这样一段时期，大约是发生在十七岁。我有没有向您提起过我的妹妹？她是一切的成因。抱歉，我的用词不是很妥当。准确来说，她是（十二）

&esp;&esp;鲜湿的云变得干燥，然后消失。秋雨渐渐不再下了，城市冷得由表及里，像是在冬天。依然有风，风比秋日里更硬，更新了。

&esp;&esp;临近期末，年年的兼职时间骤减，处理预约、接待客人和店里的杂事都落到秋沅头上。她想过索性聘请全职店员，面试过几个都称不上满意，也就先把这事搁置在一边。

&esp;&esp;秋沅比平时更加忙碌，周恪非也有公司事务缠身，是以见面的频率越来越稀淡。偶尔她躺在床上，试图慰藉自己，想起他的手指触在皮肤上，微汗的凉韧的感觉。秋沅温习着那感觉，慢慢觉得有些模糊和陌生了。

&esp;&esp;回头想来，该是几个礼拜没体会过了。

&esp;&esp;只是她不提出要求，周恪非绝不会主动联系。他好像一直谨小慎微，准确地拿捏着分寸，并不愿打破某种边界。

&esp;&esp;店里没有客人的时候，秋沅得空到隔壁巷子里抽烟。她半靠在拐角的粉墙上，是一种松弛而坍塌的姿态，对着外面敞阔而通达的街道，眼睛放空。初冬还没下雪，但有雾气堆满街巷，一眼望去，也是冰雪一般茫茫看不尽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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