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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许念亦低着头笑：“嗯，知道。”

&esp;&esp;她平时鲜少笑，这么低垂着脑袋，只能瞧见侧脸分明的轮廓，乍一瞧还怪好看的，宁周怡怔了怔，捏紧手里的虾，醒神找准位置，一剪刀开到底，她动作迅速，等待的间隙瞅见许念手指灵活，白皙修长，指甲盖上端因洗虾而沾黏污渍，碰到水再起来又变得干干净净。

&esp;&esp;许念洗好一只虾往盆里放，她下意识去接，担心龙虾夹人，许念等她拿稳了才松手，宁周怡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但一瞬间恢复如常，许念没察觉，把虾送到对方手中，甫一抬头间，瞥见顾容站在厨房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esp;&esp;顾容进厨房站到她旁边，没帮忙的意思，就这么站着。宁周怡使唤道：“阿九，帮我拿个盆，你后面蓝色那个。”

&esp;&esp;许念不自觉望向旁边，顾容侧身去拿盆，绕过许念递给宁周怡，由于挨得近，她一抬手，许念就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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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宁周怡接稳盆子的瞬间顾容收回手，许念埋头抓龙虾，龙虾张着钳子要夹人，她条件性抬手打直脊背闪躲，却正好碰到背后的手臂。

&esp;&esp;两人心照不宣当做不在意。

&esp;&esp;“阿念能吃辣吗？”宁周怡问，没看到这一幕，“蒜蓉的、麻辣的想吃哪种？”

&esp;&esp;“都行。”许念说，认认真真干活。顾容一言未发，找了把刷子动手帮忙，两个人一起洗速度快，宁周怡都没搭话的空闲。

&esp;&esp;处理完龙虾，三人各干各的，切菜码味上锅炒，不多时满屋子充斥菜香味，到最后许念和顾容洗菜，水槽小，两人只得挤一处，难免会有不小心的接触，自来水略带冰冷，手在水里泡久了会发白，等菜洗得差不多，两人都伸手去拿面前的篮子，许念慢一点，微凉的指腹便触到了对方光滑的手背。

&esp;&esp;顾容本来就生得白，经水这么一泡，就更白了，她的手凉得很，像冷到了似的，许念不由自主曲了曲指节，拿过篮子轻声说：“我来吧。”

&esp;&esp;她麻利将菜装进篮子沥水，再摆到案板上。宁周怡翻动锅里的墨鱼片，加调料爆炒，下青椒的时候问：“g大是不是快百年校庆了？我记得好像是4月6号，昨儿同学群在说这事儿，学校在邀请杰出校友做嘉宾，看样子应该要大搞一场。”

&esp;&esp;她，顾容，都是g大05届的学生。

&esp;&esp;许念好奇：“宁姨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她知道顾容是，可不清楚宁周怡。

&esp;&esp;“对，我学材料成型控制的，阿九跟你一样，机械专业。”宁周怡说，将爆炒墨鱼装盘，洗锅重新倒油，“不过我们没你学习好，我吊车尾，那时候重本大学招的人虽然没有现在多，但门道广，出来以后基本有保障，不像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esp;&esp;“包工作？”许念端菜。

&esp;&esp;“不是，分配制度96年就取消了，我们毕业的时候扩招还没大幅度实行，高考难度大归大，可重本大学出来找工作轻松，不像今天很多岗位要求至少研究生学历。”宁周怡解释，尽找些对方感兴趣的话聊，学生嘛，讲投资肯定不懂，可以聊聊这种既有关社会又有关学校的话题，如此大家都能有话讲。

&esp;&esp;果然，许念挺有兴趣，端了菜进来继续聊天，宁周怡讲了许多学校不会拿到明面上教的东西，譬如传统型与自动化，考研和工作经验的重要性，以及一些社会潜规则。

&esp;&esp;顾容站在门旁看着她俩，古井无波，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

&esp;&esp;许念偶然瞧向门口，发现这人在看自己，心下一紧抿了抿唇。

&esp;&esp;“打算读研吗？”宁周怡及时道。

&esp;&esp;许念避开视线：“嗯，应该会。”

&esp;&esp;“那挺好的，想过以后出来找工作还是进研究所没？”

&esp;&esp;“没，还不着急，看以后的发展再决定。”

&esp;&esp;宁周怡认同应了两声，许念想再接话，顾容却抢在前头，清冷问道：“学校邀请你了吗？”

&esp;&esp;自然问的宁周怡。宁周怡点点头，自嘲道：“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肯定要请，毕竟每年都捐钱，你呢？”

&esp;&esp;“一样。”她简短回答。

&esp;&esp;她俩有了话头，许念不好插嘴，默默在旁边候着端菜。

&esp;&esp;饭桌上，也是宁周怡顾容两个在聊，许念偶尔能说两句话，后来干脆听她俩聊，兀自剥虾吃，虾蒜蓉麻辣都有，她怕辣只吃蒜蓉的。

&esp;&esp;九点，许念知趣上楼给两人留谈话的空间。

&esp;&esp;灯光暗沉，屋子里静悄悄，宁周怡斜眼瞧着她走进楼梯，二指夹出根女士香烟递给顾容。

&esp;&esp;顾容没接。

&esp;&esp;“戒了？”

&esp;&esp;“早戒了。”

&esp;&esp;宁周怡笑笑，把烟塞嘴里含住，点燃，背靠沙发吸了口，眼神迷离地望了望楼梯方向，两口过后，又把烟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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