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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她的动静，李承度早有察觉，此时抬首略带了好笑问她，“郡主怎么爬墙？”

&esp;&esp;“才没有爬墙。”扶姣不满道，“你把门给闩上了。”

&esp;&esp;刚巧旁边有条凳子，听见里面的动静，她就挪过来站着往里看，没想到李承度刚好在练武。

&esp;&esp;练武时的他和平日很不同，眉眼间多了股凶悍，方才扫过来的目光也很凌厉，扶姣却半点也不怕。

&esp;&esp;扶姣见过的猛将不少，她幼时皇帝就因她好奇偷偷带着去军营看练兵。军营练兵比武多动真格，流血都是小意思，皇帝被惊得连连摆手说要走，小小的扶姣却看得津津有味，站上大鼓叉着腰，奶声奶气道：“再来一次，有赏！”

&esp;&esp;如今想起来，她骄纵的名声也许就是从那时起开始流传的。

&esp;&esp;不过渐渐长大后的扶姣甚少看这些，她嫌血汗多，不雅观。

&esp;&esp;“是我的错。”

&esp;&esp;李承度将刀横在石桌，往前迈几步，上提门闩，静立在门旁，但扶姣却仍站在凳上一动不动看着他，很理所当然道：“扶我下去。”

&esp;&esp;等李承度顺应她的意思上前伸出手，才勉勉强强搭上去，一跃而下，上峰视察般负手踱进门，“我说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

&esp;&esp;“如果我记得不错，离郡主走出这道门，尚未超过两个时辰。”

&esp;&esp;扶姣一愣，是哦，她在府里那样闹一场，总觉得过了很久，原来才这么点时间吗？

&esp;&esp;注意到她换了身少见的胡服，腰系皮鞭，一身刚从哪儿历练出来般的气势，李承度立刻反应过来，“可是有何变故？”

&esp;&esp;“变故……也能说有罢。”扶姣琢磨着，“可能我们只有不到两日的时间了。”

&esp;&esp;从她到张掖郡以来对阿父的了解，他如今肯定很急切地想得到玉玺，最多不超过一日就会做好对那母子俩的处置，然后迫不及待让她领路。

&esp;&esp;这也是她再次来寻李承度的原因之一。

&esp;&esp;但在开始说清来龙去脉之间，她还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让李承度去做。

&esp;&esp;扶姣绷着脸，严肃道：“我来有两件事，·?

&esp;&esp;时辰不早，眼见天色转暗，狂风有愈来愈烈之势，二人谈话之地从院中转至屋内。

&esp;&esp;因扶姣说饿，李承度又去给她下了碗与那夜别无二致的汤面。他煮面时，扶姣就坐在门边的小凳上撑腮看，看他利落的动作，看他专注的神情。

&esp;&esp;李承度做一件事时，好像很容易沉下心，仔仔细细、有条不紊。扶姣想，不像她，即便喜欢看书，也最多不超过一个时辰就会频频往外跑，她冷不丁开口，“爹爹另外有妾有子的事，你知道吗？”

&esp;&esp;果然是这事。李承度动作顿了下，没有否定，“和侯爷一起来雍州之人，大都知晓。”

&esp;&esp;“但你没有告诉我。”扶姣道，“途中郭峰受人指使想要害我的事，你肯定也能看出，依然没有让我知道。”

&esp;&esp;她神情颇为认真，前一刻还在雀跃地说李承度好厉害，下一刻就带了微微的审视，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那张犹带稚气的脸慎重起来，也很有模有样。

&esp;&esp;面已经上桌，李承度推去，转身将唯一的烛台移来，点燃，边道：“如果我都说是，且是有意不告知，郡主先前的话是否都会作废，再也不会来此地？”

&esp;&esp;扶姣微怔，犹豫起来，纠结地思考，这份不决不仅是因之前和李承度兜出过底牌，更是因一路来对他生出的信赖。舅舅一家远在洛阳虎口，阿父也不再可信，如果再摒去李承度，她还有可以用、可以信的人吗？

&esp;&esp;半晌，她郑重点头，“是。”

&esp;&esp;如果他真是有意，那就不值得她的信任。

&esp;&esp;初初燃起的火焰印在她眼底，光芒极盛，分明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却有这样的决心，仿佛只要是违背了她的原则和喜好，万物皆可舍弃。

&esp;&esp;这种勇气，并非每人都能拥有，只有极为自信且不缺乏爱的人，才能做到。李承度静坐在位上凝视扶姣，心中倒是首次对皇帝一家生出好奇，扶侯养不出这样的女儿，过早离世的长公主也无法让她的性格成形，想来只有陪伴她最多的皇帝一家，才能影响最深。

&esp;&esp;他在思考时，手无意识搭在椅背，指节处偶尔轻轻叩下，“笃”的一声，微不可闻的敲击声也能让扶姣眼神跟着动一下。李承度沉默得久了，先前还很严肃的她沉不住气，急急开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

&esp;&esp;唔了声，“其实有正当?由，我也可以酌情考虑，稍稍原谅那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esp;&esp;边说，边看一眼李承度，目光中含着她自己也没察觉的期待。

&esp;&esp;这种感觉，大概就像是小猫被什么东西打一下，它立刻回头，看到是你，便凶悍地哈气，却没动手，反而在凶巴巴地边叫边等你给一个解释。李承度深觉，若再不解释，爪子就该挠上来了，组织好语言，便将如何发现郭峰之事，到船上她突然生病，再到扶侯如何交待他的过程说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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