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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曾小羊亲眼瞧见，清明那天，雷炮也上了钟大眼那只船。曾小羊还从军巡铺铺兵那里听说，雷炮是去那船上寻一个叫牟清的妖人，那牟清生了一对细长丹凤眼。而画师张择端那天也瞧见有个丹凤眼的年轻男子在那船上。看来是同一个人。

&esp;&esp;而且，雷炮认定他爹化灰，正是这人施的妖法。张择端又说，这人和另一个人当时先在钟大眼船上那间小舱里，后来忽然消失不见了。

&esp;&esp;梁兴心里隐隐发怵，这个姓牟的行事如此诡怪，究竟什么来历？当时船上那个假蒋净被毒针从背后刺死，恐怕正是他在隔壁下的毒手。甚而这整个局都是由他所设。他设这局意图何在？为何要将我也牵涉进去？

&esp;&esp;事情越发迷乱，梁兴的斗志却越发激涨。读了这几年兵书战策，正愁没有真实演练，这事凶险难测，不亚于一场阵战，正好考一考自己制敌应变的功夫。

&esp;&esp;对手处处占尽先机，又丝毫不露行迹，得先找出些漏子来，才好乘虚反击。他仔细回想自己有什么疏忽没留意的地方，但前后经过已经想过不知多少回，熟视之余，难免无睹。

&esp;&esp;这时，曾小羊在一旁跟黄鹂儿和施有良说：“那些人要捉雷炮，雷炮吓慌了，从钟大眼船上跳进了水里。”

&esp;&esp;“哦？”梁兴忙问，“哪些人？”

&esp;&esp;“这个……”曾小羊正讲得起劲，被一断，转着小黑眼珠愣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是跟着开封府公差去温家茶食店查问，那店主温长孝说，曹厨子偷偷告诉过他一件事。清明那天，雷炮跑到钟大眼船上去捉那个姓牟的，上了船，却见船舱里躺着个人，已经死了。那船上的一个船工揪住雷炮大叫大嚷，说他杀了人。这时，有个冷脸汉子上了那船，还带了三个帮手，在那船上搜了一圈，又吩咐把船上这些人全都捆起来。雷炮最鬼精，瞅了个空子，从窗户跳进水里，游水到对岸，躲进了温家茶食店。那几个人是什么来路，雷炮也不清楚。最怪的是，那船上若真的死了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esp;&esp;梁兴听了，越发吃惊，又多了一拨人？听起来，这冷脸汉子似乎是另一路人马，暗伏在那船附近，似乎在伺机等着什么。难道是要捉那姓牟的？这么说，钟大眼的船是被这冷脸汉子押走的……梁兴心里忽一动，不由得骂了自己一句：“蠢！”

&esp;&esp;曾小羊吓了一跳，施有良和黄鹂儿也一起惊望向他。

&esp;&esp;梁兴忙笑着说：“我是骂自己。”

&esp;&esp;“梁教头唬死我了。我娘就常骂我这嘴巴一张开就闭不拢。”

&esp;&esp;“你这不是嘴，是个破口袋。”黄鹂儿笑着打趣。

&esp;&esp;曾小羊用手捏住嘴皮，做了个鬼脸。

&esp;&esp;“曾兄弟，你今天说的这些，都极有用。”

&esp;&esp;“真的？那太好了，我这破口袋也能漏些好果子。”

&esp;&esp;“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esp;&esp;“说拜托不折煞死我了？有什么事，梁教头尽管吩咐就是了。”

&esp;&esp;“你知不知道有个姓盛的船工？”

&esp;&esp;“姓盛？啥模样？”

&esp;&esp;“三十来岁，瘦脸，嘴边一圈黑短胡须，听着是江南口音。”

&esp;&esp;“似乎没见过，梁教头要寻他？”

&esp;&esp;“嗯，你能否替我打问打问这个人？”

&esp;&esp;“这个好办，我每天在汴河边走逛，船主船工都认得。”

&esp;&esp;“还有，尽量莫让这个人知道你在打问他。”

&esp;&esp;丁豆娘有些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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