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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人的颐指气使，不像哄人的，阿南这个生气的也没有骨气，立即就坐起来了。果儿低头，抓起哥哥的鞋，递给他。阿南穿了鞋，跳下地，绷着小脸出去给妹妹舀水。他六岁了，脑顶比水缸高，拿起葫芦瓢，轻轻松松舀了一点水。果儿一手扶着水缸，微微往前伸着脑袋瓜，做好了被哥哥喂的准备。妹妹漂亮又可爱，阿南没那么生气了，低头喂妹妹。果儿喝了一口，抬起头咽，再低头喝，连续喝了三次，抹抹小嘴，朝哥哥笑，&ldo;喝饱了！&rdo;阿南莫名地也渴了，将剩下的水喝完，放好葫芦瓢，牵着妹妹回了东屋。&ldo;哥哥你怎么不出去玩？&rdo;果儿想起来正事，靠着炕沿仰头问哥哥。阿南看她一眼，不说话。果儿举起小手挠哥哥咯吱窝，逗他笑。阿南不怕痒，任由她挠。哥哥不笑，果儿觉得没意思，放下手，见哥哥还是不想说话，果儿哼了声，抬脚要走了。阿南眼睛立即追了过去，却只是干巴巴看着，不肯出声。果儿走到门口，回头看一眼，脆脆道：&ldo;你去不去？&rdo;阿南不去，气妹妹喜欢昭昭，绷着脸脱了鞋，又趴炕上去了。果儿哪知道哥哥是气着了，自顾自回了后院。凝香在樱桃树下坐着，看见女儿出来了，故意大声问：&ldo;你哥哥呢？&rdo;果儿边朝娘亲走边认真回道：&ldo;哥哥睡觉了！&rdo;传到里面阿南的耳里，气得呼吸都重了。还想听妹妹跟娘亲说了什么，外面却没了声音。阿南自己躺在炕头，想到爹爹娘亲都更喜欢昭昭了，很少再抱他，连二叔三叔姑姑们都是，舅舅甚至摸昭昭脑袋的次数比妹妹都多，如今他生气妹妹都看不出来，以为他在睡觉，突然有点想哭。阿南抹了下眼睛。昭昭有生她的娘亲，他没有。刚刚娘亲还打他屁股了。阿南又抹了下眼睛。&ldo;哥哥你哭了？&rdo;炕沿前突然有人小声地问。阿南仰起头，看见妹妹疑惑的小脸，他现在连妹妹也不想打理，面朝炕里头不回妹妹。果儿眨眨眼睛，见东边炕沿前有个板凳，果儿颠颠走过去，灵巧地踩着板凳腿爬上去，再爬到炕上。坐稳了，果儿脱了小鞋，走到哥哥旁边，歪着脑袋看哥哥是不是真哭了。阿南不想给妹妹看，转身，趴着待着。果儿最喜欢哥哥趴着了，嘿嘿笑了跨了上去，骑大马。阿南动了下手，到底没有推妹妹下去，任由她自己蹬腿蹭着玩。&ldo;大马&rdo;一动不动，果儿不高兴，拍拍哥哥的背，&ldo;哥哥你爬起来，陪我玩。&rdo;阿南抿紧了嘴。果儿又催了一遍。阿南忍不住了，闷闷道：&ldo;你去找昭昭吧，让她陪你玩。&rdo;&ldo;昭昭背不动我。&rdo;果儿想想昭昭还没她高，解释给哥哥听。阿南嘴巴嘟了起来，是不是昭昭背的动，妹妹就去找她了？&ldo;那你去找舅舅。&rdo;舅舅背的动。果儿马上道：&ldo;舅舅上学去了。&rdo;她总有理由，阿南让她去找爹爹三叔，小丫头就说爹爹三叔不在家。&ldo;你不喜欢我了，我不跟你玩。&rdo;一家子说了一圈，阿南找不到人了，终于说了心里话。果儿听了，就跟回答前面几个问题似的，紧跟着道：&ldo;我喜欢哥哥，哥哥背我玩。&rdo;这话阿南爱听，才六岁的男娃，很容易就满足了，忍着笑，扭头看她，&ldo;你不喜欢我，昭昭告状欺负我，你都不帮着我，还跟她玩。&rdo;果儿认真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ldo;你先瞪昭昭的。&rdo;果儿看着哥哥，可公正了。&ldo;她先告的状。&rdo;阿南抬高了声音。这是事实，果儿无法反驳。阿南高兴了，慢慢扶妹妹下去，他坐了起来，小声教妹妹：&ldo;昭昭坏，妹妹以后别跟她玩了。&rdo;果儿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ldo;昭昭是妹妹，跟妹妹玩。&rdo;&ldo;那我不跟你玩了！&rdo;阿南才转晴的小脸再次绷了起来，凶巴巴地道，真生气了。果儿望着?素月与昭昭搬到了陆家隔壁。她是寡妇，为了避嫌，两家院子中间砌了墙，果儿找昭昭不方便了，每天颠颠颠跑出自家大门绕到昭昭那边，有时候陆家门口也会突然跑进来昭昭的小身影，姐妹俩关系别提多好了。阿南跟妹妹吵了一架，现在接纳了昭昭，每天在院子里看着她们玩。男孩子哪能天天跟小丫头们玩呢，凝香跟陆成商量，早点让阿南上学。陆成同意了，说等阿南过完生辰再安排，可阿南不愿意，平时还算听话的孩子，跟爹爹犟了几次嘴依然得不到爹爹允许，阿南竟然躺到地上打滚了，死活就是不肯去，气得陆成险些给他一脚。被凝香及时拦住。阿南抱着娘亲嚎啕大哭，凝香心软，想想弟弟八岁开始念书，决定再等两年。可以继续留在家里跟妹妹玩，阿南不哭了，却记得爹爹发火的样子，好几天都不搭理爹爹。明天就是阿南的生辰了。男娃还跟爹爹耍气呢，陆成倒想继续陪儿子冷战，架不住凝香总催他，这天早饭后，陆成沉着脸问儿子想要什么礼物。阿南看爹爹一眼，端着碗喝粥，假装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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