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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未必就是叫她们做屋里人，&rdo;淑嘉说得有些别扭，她挺反对这件事的，&ldo;那也得老实不是？&rdo;李甲氏连连点头：&ldo;您想得周到。&rdo;&ldo;你毕竟是弘晰生母，与我参详参详，哪个更合适些？&rdo;李甲氏一直曲膝于淑嘉座前，淑嘉一个眼色下去，林四儿搬了只绣墩出来，放到李甲氏身后。淑嘉道：&ldo;坐下来，慢慢儿看。这事儿不能马虎。&rdo;两人参详许久，终于挑了两个看着敦厚的出来。淑嘉道：&ldo;你们两个，以后就跟着秀儿。&rdo;命秀妞好生调教两人，淑嘉连名字都没给她们改，还好，一个三妞、一个五妞，倒与别人的不重名。李甲氏看淑嘉还有事，只提了一句：&ldo;主子，明年大挑，弘晰‐‐&rdo;&ldo;这事儿也不是我最后拿主意的，等秀女儿入了宫，我会去看。&rdo;李甲氏有点不安，又千恩万谢：&ldo;那奴才告退了。&rdo;淑嘉颔首。留下的就只有四个宫女了，淑嘉回忆了一个，得，两个大妞两个二妞，都改名儿吧：喜鹊、鹦哥、画眉、杜鹃。一切办好，淑嘉蹓跶回里间看佟妃送的镯子。红袖道：&ldo;主子，给二阿哥的人，您何必多留呢？看好了就给二阿哥送去，少沾一道手也是好的。&rdo;淑嘉把那副金镶玛瑙的镯子拎起来端详了一会儿，往匣子里一放：&ldo;他的事儿，我是必得管了，好与不好，都是我的事儿。为什么不再看仔细一点儿？&rdo;作为嫡母，她有义务，不管人是不是她这里出来的，一旦出了事儿。不是她选的，是她忽略庶子，是她选的，要有领导责任。左右都要担这个名儿的，那就做实了。反正弘晰在她手里不能出事儿，等他成家了，家里人头打成狗脑子，也不是她的责任了。‐‐‐‐‐‐‐‐‐‐‐‐‐‐‐‐‐‐‐‐‐‐‐‐‐‐‐‐‐‐‐‐‐‐‐‐‐‐‐‐‐‐胤礽回来的时候，淑嘉就把这事儿告诉了他。胤礽道：&ldo;人老实就好。明年就大挑了？&rdo;淑嘉点头：&ldo;四丫头这个月又被叫进来一回。&rdo;胤礽右手两指叩着膝盖：&ldo;明年圣驾南巡，咱们是躲不过的。老十五的婚事现在看来是十成准了的，我所虑的，是不知道汗阿玛会给弘晰指个什么样的。虽说他晚些成婚于子嗣上有益，这媳妇还是不能大意了。&rdo;要当婆婆了，淑嘉默默地看着睡得婚天黑地的小儿子，这小子还没满周岁。&ldo;汗阿玛什么时候回来，咱们也什么时候回来，回来我就到宁寿宫请命，看一看这些孩子。还可请贵妃帮忙相看不是？&rdo;&ldo;贵妃？&rdo;胤礽心头一动，他忽然想，给弘晰一个佟家女也是不错的。也可安汗阿玛之心。旋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事到如今，他做得已经够多了；势到如今，他也无须再过度表现什么了。静观其变就好。&ldo;不说这个了，过两天，圣驾谒陵，我与老八、老十皆随驾。&rdo;&ldo;弘旦去不去？&rdo;&ldo;你说呢？&rdo;&ldo;得，我知道了。&rdo;还是要去的。康熙出行携带的人选是有其考量的，这回的目的也很明确：让儿子们团结一点。公平问题就要靠后站，比如与兄弟们没有矛盾的老五、老七、老十二，就很悲催地当布景板。老八，真是让康熙气急败坏的一个人。论能力呢，也是有的。但就是不按照康熙的规划来！把他安插进正蓝旗有多少年了？这货居然一点儿起色都没有！安王府受的打击都是老爷子亲自上阵捶的，反观老八，康熙捶完了人，他跑去安慰！老子是叫你去当沙子的，他倒好，跟安王家一搅和，成了混凝土，不分你我。康熙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他是让儿子去捞好处的，不是把好好一个儿子赔给人家当上门女婿的！老八那不听话，那也是儿子啊，康熙又不能不管他。老八因为惠妃的关系，一直被视作与老大有关系，康熙也不忍心自己升天之后太子因为这关系削老八，也不想太子落个不恤手足的名声。也许，老八亲近安王府，是因为与太子关系的问题？怕兔死狗烹？康熙想自己做这个桥梁，让两个儿子冰释前嫌。可是呢，为太子，他情愿，为老八，虽然也情愿却有不甘：你差使办不好，老子还要为你考虑。年底了，康熙爷的日子却不太好过，他老人家先是免了山西、陕西、江苏、安徽、江西、浙江、福建、湖北、湖南、广东十省逋赋。又蠲免八旗扣除库饷银三百九十五万六千六百两有奇。白花花的银子啊，老爷子心头滴血，气儿不打一处来。八阿哥就被拎到了御前，挨了康熙劈头盖脸的一顿：&ldo;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天跑八趟安王府？&rdo;胤禩好声好气地解释：&ldo;安王病了，听御医说不大好，儿子就去看看。并没有去很多，儿子还有差使要办，是儿子媳妇儿常回去看舅舅的。&rdo;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康熙火气直冒：&ldo;他们家教不好外甥女，令其嫉妒，辖制于你，你到现在……&rdo;还没个儿子，好吧，这个不说了，&ldo;安郡王岳乐，谄媚辅政大臣，方得亲王之位……&rdo;把安王府狠翻了一回旧账。胤禩几乎要听不下去了，爹哎，当年安王平三藩有功的时候您可不是这么说的……默默听完，默默地想，他老婆真是倒霉，受了舅家的牵连。有子无子这事儿，胤禩自己知道，他没少睡小老婆，他老婆称不上嫉妒。老爷子这是因为男人而迁怒到女人身上了呢。其实老爷子更想说&ldo;你受安王府影响&rdo;而不是&ldo;受制于妻&rdo;吧？‐‐‐‐‐‐‐‐‐‐‐‐‐‐‐‐‐‐‐‐‐‐‐‐‐‐‐‐‐‐‐‐‐‐‐‐‐‐‐‐‐‐不管怎么说，挨了一通骂，这通旧账算是揭了过去。胤禩回家收拾行李，打包准备跟他爹上坟去。刚进家门，他九弟摸了过来：&ldo;八哥，听说老爷子今天冲你发火了？&rdo;胤禩讶然：&ldo;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出宫？仔细宫门下钥你回不去！&rdo;胤禟不以为意：&ldo;八哥还能打发我去睡马棚？就算今儿不回去，老爷子顶多骂我一回，又不会伤筋动骨，还能怎么着？&rdo;胤禩默：&ldo;……你过来就是问我有没有被老爷子骂？&rdo;胤禟道：&ldo;老爷子既要带你去谒陵，为什么又冲你发火？&rdo;这话要从何说起呢？胤禩道：&ldo;老爷子大概是，不想我与安王府走得太近。&rdo;胤禟撇撇嘴：&ldo;那里是八嫂的舅舅家，亲戚之间走动走动又能怎么着？老爷子就为这个说你了？忒小心眼儿了，&rdo;说完，又意识到这句话不妥，慌忙转移了话题，&ldo;这回，老爷子又带了太子跟太孙？老十也去了？他大腿倒抱得紧！&rdo;胤禩叹道：&ldo;我要是他，我也这样干。&rdo;&ldo;他明知道你跟太子不太对付。&rdo;胤禟快要跳起来了。胤禩道：&ldo;我也不想跟太子不对付啊！&rdo;&ldo;嘎？&rdo;&ldo;我这不是没办法么？&rdo;胤禩觉得自己比小白菜还可怜，&ldo;从懂事起，老大、老二闹矛盾，我就夹在中间，我不跟老大混都不行。自打那位二嫂生了儿子，什么争位之心啊，从龙之功啊，就都～&rdo;胤禩作了个随风而去的手势。胤禟火气全消，胤禩说到点子上了。自从太子有了嫡子，鼓噪的人就去了一大半儿。朝臣蔫了，宗室萎了，墙头草不晃荡了，在太子面前越来越老实。这，就是宗法的力量，它对人心的影响无声无息又无处不在，还……让人无可抗拒。就连他自己，也只是习惯性地瞅太子不顺眼而已，&ldo;太子去死&rdo;的念头是再也没冒出来过。本着兄弟义气，胤禟还是为胤禩担心：&ldo;那你现在想怎么办？这个老大，被圈了还要流毒害人。&rdo;胤禩不语，他的盘算就是，壮大势力以图自保。正好，老爷子给了他机会，他拼命结交亲贵，为的就是自保。老爷子都没能一口气打掉的安王府，多好的盟友啊！可是老爷子现在对他的表现开始不满了，康熙之怒，让胤禩有些担心。&ldo;我再想一想。你快些回去呗，真想叫关在外头，明儿被老爷子骂？&rdo;胤禟无聊地起身：&ldo;那我回去了啊。&rdo;一行人先到南苑住下，次日再从南苑发驾。从出了宫门开始，康熙是有意无意给他们兄弟制造机会。把皇太子赶下车，让他骑马跟兄弟们同行。皇子们都不是傻子，也就顺着皇帝的意思哈拉。等到了南苑，连弘旦都看出来了，抱着课本跑到他祖父那里请教也不去打扰父亲和叔叔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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