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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梁进京，是抽空教训儿子，郑安国进京，是被郑靖业抽空教训。为了教育这个呆货，郑靖业压缩了朋党聚会，特意留了很长的时间来跟郑安国说话。郑安国不傻，傻子都让郑靖业给淘汰了，傻子也不可能在一州刺史任上做这么长时间。大门上马迎接了来：&ldo;相公，郑太仆的夫人带着小郎君小娘子已经来了。&rdo;郑靖业点头：&ldo;知道了。&rdo;郑安国听说老婆孩子都来了，也觉满意，还跟马迎打了声招呼。进了书房，郑安国还是一贯的作风，纳头便拜，脑袋隔着地毯还能叩出响儿来。郑靖业见了他，心里也是欢喜的：&ldo;还不快起来，趴在地上孵蛋呢？&rdo;郑安国个大老爷们儿还哭了：&ldo;相公，想死我了，这回终又能跟相公在一起了。&rdo;郑靖业鄙视地扔给他一条手绢：&ldo;擦擦。&rdo;&ldo;哎。&rdo;&ldo;坐。&rdo;&ldo;哎。&rdo;&ldo;一路上还顺利么？&rdo;&ldo;都好的，就是天冷了些。有些雪，明年会有好收成的。&rdo;&ldo;你这回是任太仆，六郎先前在太仆呆过，知道些内情，等会儿我叫他跟你说说。&rdo;&ldo;哎。&rdo;&ldo;家眷全都带来了？&rdo;&ldo;是，老婆子带着几个儿女。&rdo;郑靖业道：&ldo;一块儿吃个饭吧。&rdo;&ldo;哎！哎！&rdo;郑安国忙不迭地答应了。正好，杜氏遣阿成来问：&ldo;夫人问还要聊到什么时候，要一块儿开饭呢。&rdo;郑靖业笑道：&ldo;巧了！夫人那里可好？&rdo;阿成亦笑：&ldo;聊得可投缘了呢，咱们七娘逼着人家小娘子认她做姑姑呢。&rdo;郑靖业开心地对郑安国道：&ldo;这样才好嘛。&rdo;一路走，郑靖业一路问阿成夫人会面的情况。阿成也事无巨细地一一汇报。杜氏事前通知郑琰把这一天给空出来，专门见留下来见郑安国一家，当然这一天郑家大小全数到齐‐‐池脩之这个&ldo;没过门的&rdo;除外。郑安国夫人王氏是个相貌也不特别出众的人，据杜氏说，这里面还是有一个缘故的，郑安国的继母长得挺好，迷得他生父五迷三道的，直把他也给弄出来卖了。从此他便对漂亮女人有阴影了，娶媳妇儿的时候郑靖业已经给他弄到了个官身，也说了，大户人家的漂亮女儿是甭想了，但是如果看上了哪个小家碧玉，郑靖业还是可以帮他弄到手的。郑安国死活不肯要漂亮女人，最后娶了个忠厚老实的农家女。也是王氏的福份到了，郑安国一路跟着他家相公往上升官，直做到一州刺史，封疆大吏。王氏也成了诰命夫人，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王氏一身灰鼠皮的袍子，头上也是珠翠，倒不像暴发户，只是略有些地主婆的样子。过来先带着孩子叩头，杜氏让她坐，她也不肯与杜氏对坐，还是阿成把她拖到榻上的。她的几个儿女，除了郑文博也都跟着来了。郑文博跟着他爹去上班，他爹面君，他有假期，就在大正宫外等着接他爹。老太太喜欢胖小子，杜氏一看小胖子郑文渊就喜欢上了：&ldo;哎哟，我看看，这是二郎吧？好福相。瞧瞧这体型儿，长大必是威严丈夫！&rdo;说得小胖子不好意思了，红着张苹果脸，被王氏催着方扭捏着让杜氏把他那张胖脸给捏了个遍。杜氏抱着他就不撒手了，一个劲儿地说：&ldo;这个好这个好。&rdo;说完，又把手放到郑文渊衣裳的毛领子上，摸啊摸啊摸。郑琰满脸黑线：&ldo;阿娘，不要累三郎久等啊。&rdo;郑文奇还眼巴巴等接见呢，郑文奇也生得喜庆，那双大大的招风声颇具喜感，杜氏更是合不拢嘴，对王氏道：&ldo;我看你这几个孩子都是有福气的。&rdo;王氏道：&ldo;您说有福气，那就是必有的。&rdo;杜氏一手一个，抱着人家的小孩子不肯放手，眼睛还看着郑悦姐妹仨呢。王氏又伸手点着女儿介绍：&ldo;这是大丫头，这是二丫头，这是三丫头。&rdo;三个小姑娘一齐上前磕头。姑姑郑琰跑下来一一拉起，对杜氏道：&ldo;可惜了，阿娘只生了两只手，拉不过来了。&rdo;这绝对不是因为被淑女教程压得炸毛了才开的嘲讽模式，绝对是真心喜欢这三个小姑娘。拉着就站住了不肯挪脚。杜氏却是开了嘲讽模式的，最近压榨女儿压榨得顺口了：&ldo;你也只有两只手，有本事你全拉了来！&rdo;赵氏抿嘴看着婆婆和小姑子斗嘴，此时上来解围，见郑琰拉拉这个又拉拉那个，上来携着郑悦的手：&ldo;这不结了么？&rdo;杜氏道：&ldo;都坐吧，三娘和七娘招呼小娘子们。&rdo;王氏连说不敢：&ldo;哪称得上招呼啊。&rdo;杜氏道：&ldo;怎么就不能呢？叫她们玩吧，投缘呢。&rdo;甭管是不是貌若天仙，年轻或者说年幼，看起来总是可爱的，杜氏更喜欢。这也与出身有关，杜氏这人吧，年轻时是中下层普通民众，接触到的人都是相貌不那么出众的。后来接触到的都是高层，尤其是世家，多少代基因改良下来，俊男美女的比例是很高的，即使是长相一般的，洗得白白净净，又会打扮又会保养的，看起来美貌度瞬间提高八档。这会儿一看郑安国仨闺女，一股亲切感油然而生：&ldo;还是这样好，我也喜欢。&rdo;王氏欢喜无限：&ldo;那就好，那就好。&rdo;郑琰已经与三个女孩子聊上了，郑悦姐妹称郑琰为&ldo;七娘&rdo;。郑琰拍手道：&ldo;你们来了，我们就又多了几个伴儿了，京里一处玩得好的也有几个人呢，大家年纪相仿，倒能说得来。过两日你们安顿好了，咱们一处聚聚，也都认识认识。有极投缘的呢，你们得空也可自己邀着玩，都是很方便的。&rdo;郑悦道：&ldo;有劳七娘了，我们姐妹对京中也不熟，总跟着七娘罢。旁的人见不见的，并没有什么的，年下忙呢，七娘事情更多。&rdo;郑琰道：&ldo;我今年就忙这个啦。&rdo;又问她们姐妹路上见闻。郑怡道：&ldo;路上怪冷的，我们都在车里呢，也没见着多少新景，大寒天的，外面树也落叶了、草也黄了，看着肃杀呢。&rdo;郑琰叹道：&ldo;真是天地广阔啊！&rdo;郑惟最小，对她们的谈话并不能全懂，听得郑悦道：&ldo;那天我倒下来走了一走，是在驿站……&rdo;郑惟想起来了，坏了，当时是她好奇乱跑，惹得全家来找，急道：&ldo;我不是故意乱跑的！&rdo;就是看到了只兔子，好奇嘛。眨巴着眼睛看着郑琰，快急哭了。郑悦好笑地看着妹妹，呆子，我没说这个啊，你自己倒全招了。郑琰见这情形，如何猜不出来？放柔了声音问她：&ldo;那你是有意的啊？&rdo;郑惟大力点头，又觉不对，郑琰已经笑了：&ldo;你为什么跑出去啊？外面很冷的。&rdo;郑惟知道摆了乌龙，小声回答：&ldo;有兔子嘛！&rdo;&ldo;长什么样儿的？&rdo;&ldo;灰色的！&rdo;&ldo;逮着没有啊？&rdo;&ldo;木……&rdo;好委屈的声音。回答的时候还会看一眼姐姐，她还是童声，听起来软软糯糯，郑琰瞅了她的脑袋好几眼，才忍住了没去扑楞。郑悦只得无奈地扫了妹妹一眼，向郑琰道歉：&ldo;她太小了，听说今天就能看京城了，昨夜高兴得半宿没睡，今天就有些迷迷糊糊的。&rdo;郑琰看着郑悦的两条眉毛非常羡慕：&ldo;生得真好看。&rdo;郑悦一抿嘴：&ldo;七娘才生得好看呢。&rdo;一旁郭氏听得发笑：&ldo;七娘赞人家，是勾得大娘再赞你回来吧？&rdo;郑琰道：&ldo;我是说着实话呢，我看着她们就觉得了不得的亲切，能叫人看着顺眼，就是好相貌。看看她们眉间自有沉静之气，再可亲不过了呢，&rdo;摸着自己的脸，低声道，&ldo;我就觉得奇怪了，怎么阿娘这两天总训我，难道是越长越讨厌了？&rdo;郭氏是知道内情的，捧着肚子道：&ldo;慢着慢着，你少说两句，我现在不能大笑的，怪道他们总说见着你就心情好。&rdo;合着一开口就戳笑点。杜氏对王氏道：&ldo;她们笑成这样，又是七娘在促狭了，&rdo;扬声问，&ldo;说什么呢？&rdo;郑琰也回答：&ldo;说话呢。&rdo;萧氏捶桌。杜氏对郑琰道：&ldo;你别欺负人家。人家是老实孩子，不像你，猴儿一样的。记住了，你是她们长辈，可不许耍无赖了。&rdo;郑琰道：&ldo;阿娘说的是，她们就叫我……呃，该叫姑姑吧？&rdo;杜氏点头：&ldo;这才对呢。&rdo;王氏已经从位子上站起来了，连连摆手：&ldo;这怎么使得？&rdo;杜氏说郑琰是&ldo;长辈&rdo;，王氏是无异意的，本身就有主仆的渊源，很多人家仆役、尤其是年少的仆役管主人叫爷娘当敬称的。等说到叫&ldo;姑姑&rdo;时，算是半个认亲了，王氏就坐不住了。杜氏果断地道：&ldo;就这么定了。&rdo;佐以手掌下劈的手势，王氏被这气势震住了，反驳的话再没说出来。事情也就这么定下来了，杜氏又催郑琰给见面礼，郑琰道：&ldo;正好，我那里正有新打的首饰，她们的首饰还是外地的样子，豫州的总没有京里的新鲜时兴。&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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