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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年关难过（第3页）

&ot;最近徐总钱也不给了，你说他是不是也要破产了啊？&ot;张伟突然压低声音问道，&ot;夜色皇后被查封，那可是徐总搭上关系洗白的指望啊。&ot;

黄五警惕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仿佛真有人在监视一样：&ot;小声点，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也是，自从会所关门，徐总确实变了。以前出手阔绰，现在催着咱们收账，还把提成降了。&ot;

&ot;我听说警局的那个谁，也不管事了，&ot;张伟更加压低声音，&ot;上面在查他。&ot;

&ot;嘘！&ot;黄五紧张地看了看四周，&ot;这话能乱说吗？他要是倒了，咱们可就没靠山了。&ot;

张伟不屑地哼了一声：&ot;靠山？靠山倒了压死人。我看徐总这几天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整天让咱们收账，估计是自己也缺钱了。这趟去找他，八成又是催咱们手头的账。&ot;

&ot;谁知道呢，&ot;张伟弹了弹烟灰，&ot;别又遇上找了靠山的。像鹿家那小婊子一样，突然就有人罩着了。&ot;

张伟摇摇头：&ot;管他呢，反正徐总现在让咱们先去他那儿，八成是有新任务。只希望别再让我去收那种烂账了，老子这脸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呢。&ot;

绿灯亮了，黄五猛踩油门，车子窜了出去。车厢里一时沉默，只有吞吐烟雾的声音。

&ot;你说咱们干这行到底有啥前途？&ot;黄五突然感慨道，&ot;以前跟着徐总，不说能去夜色皇后那种消费的会所横着走，起码差一点的地方嫩模小姐随便玩。现在呢？成天提心吊胆地收账，还得防着条子。&ot;

张伟长叹一口气：&ot;能有什么前途？徐总要是真倒了，咱们就得另谋出路了。&ot;他把烟头摁灭在车里的烟灰缸里，&ot;反正我是想好了，再干一段时间，攒够钱就回老家开个小店，找个老实姑娘结婚生子。&ot;

&ot;呵，也就你想得美。&ot;黄五冷笑一声，&ot;咱们这双手上沾的东西，能洗干净吗？&ot;

张伟不再说话，望向窗外。街上的人们正忙着准备过年，商店橱窗里贴满了红色的新年装饰，家家户户喜气洋洋。而他们却像两条游离在光明之外的阴影，见不得人，也没脸见人。

车子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最后停在了一栋灰色的办公楼前。这里曾经有不少公司驻扎，现在看起来却冷清许多。

&ot;到了，走吧。&ot;黄五熄了火，脸上挂着一丝不安，&ot;希望徐总今天心情好点。&ot;

徐氏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就在这里，整个公司只占了五楼的一个小角落。门口的玻璃上贴着公司名称，但字迹已经有些褪色。这家所谓的&ot;资产管理公司&ot;不过是徐总洗钱和放高利贷的幌子，平时除了一个管账的会计偶尔来坐班，几乎没什么人。

黄五和张伟推开办公室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烟味和檀香味的混合。徐总坐在一张红木茶桌后面，手里夹着一支半截的香烟，面前摆着一套看起来价格不菲的紫砂茶具。他今天穿着一件灰色的西服，头发比往常更凌乱，眼睛下方的黑眼圈格外明显。

&ot;徐总。&ot;黄五率先打招呼，语气中带着小心谨慎。

徐总抬起头，眼神像是刚从深思中惊醒。他的表情阴沉，手指不停地敲打着茶桌，另一只手烦躁地摆弄着茶道台上的各种器具，紫砂壶、公道杯被他胡乱地挪来挪去。

&ot;来了？坐。&ot;徐总简短地说，头也不抬，继续摆弄着茶具，但明显心不在焉。

张伟和黄五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坐在茶桌对面的椅子上。办公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可怕，只有徐总烟灰缸里的烟头还在散发着最后一丝热量和青烟。

&ot;徐总，那个鹿家的……&ot;张伟试探性地开口。鹿家的债拖了一阵子了，他一方面被打了之后就没敢再去催，一方面也不敢和徐总说实话，现在也不得不说了。

&ot;别提那个了！&ot;徐总突然抬头，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火花，&ot;告诉你们，把手头的债务信息全部清掉，什么都别留，明白吗？&ot;

黄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ot;全部清掉？可是那些债……还没要完……&ot;

&ot;全部！&ot;徐总加重了语气，手掌重重地拍在茶桌上，茶杯里的水面荡起一圈涟漪，&ot;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事情有变化。那些东西留着就是定时炸弹，明白吗？&ot;

办公室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徐总以前从不这样，他一向是个精明稳重的商人，即使在最紧张的时刻也能保持冷静。但今天，他整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ot;那咱们……&ot;黄五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问出那个最关键的问题，&ot;咱们的钱……&ot;

徐总的脸瞬间变得扭曲，他抓起面前的一个茶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细腻的紫砂杯在地板上碎成了几片，发出清脆的声响。

&ot;还钱？命不要啦？！&ot;徐总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眼睛因为愤怒而充血。

黄五和张伟被吓得向后一缩，一时间谁也不敢说话。徐总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新烟，点燃，大口吸着。

&ot;听着，&ot;徐总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一些，但仍带着一丝颤抖，&ot;现在情况特殊，我不能多说。你们只需要知道，如果不想惹上麻烦，就按我说的做。把所有的债务记录都销毁，纸质的烧掉，电子的删除，一点痕迹都不要留。&ot;

张伟小心翼翼地问：&ot;徐总，是不是出什么事了？&ot;

徐总用力抽了一口烟，烟雾在他脸前形成一片灰色的云雾：&ot;别多问。&ot;他的语气不容质疑。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窗外，阴沉的天空下，华都市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们匆匆而过，没人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办公室里正在发生着什么。

黄五看了看张伟，壮着胆子再次开口：&ot;那姓苏的女的之前都是还利息，本金还差不少呢……&ot;他的话没说完，但潜台词很明显——这笔账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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