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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长恭笑道:“我今年十七岁。”苍帝看了她一眼,嘴角挂起一抹若有似无笑,仿佛洞察一切的深邃,莫测。“十七啊……年岁虽不小了,可小乖,身为女子你的确该补补了。”他意有所指的瞄向她那平坦得若有似无的胸部,长辈般苦口婆心地劝声一句。噗!有人在掩嘴偷笑了。“……”要你管!“再补也是那样了吧。”夏合欢隔岸观火,笑睨看了她一眼。噗!有一群人在抚着肚子偷笑。“——!”要你们管!“想必要进入,必须得破解门上的机关。”苍帝缓缓吐了一口烟,顺手点了点靳长恭的脑袋:“小猫,交给你可好?”唇边仍旧沁着那抹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流金般黑眸注视着她,突然来了一句风马牛不互干的问题。虽是他是询问句,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喙。靳长恭眯睫笑了笑,还真是狡猾的一个人……她知道,他一直对她的来历心存怀疑,想必这一次就是确认她如果真的没有用处之后,接下来等待她的后果就是被杀掉!无法掌控的事物,不能紧紧攥住,便只能毁灭!靳长恭没有异议地走上前,她专注地观察着足有七、八米高的殿门,它上面雕着很多杂乱的图案,一块一块一块大小相同,却深浅不一,但仔细观察下来,却感觉虽错综复杂,但却乱中有序,若将那一块,与这一块相接……这上面所打乱的图片——是拼图?!那这是以哪一种基底图形拼接的呢?突然,靳长恭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说,你们身上应该都有各种拥有一张与消失的宫殿有关,特殊图案的图纸吧?”她转过身,看着苍帝,夏合欢与祈帝问道。三人神情若有所思,而夏合欢则是第一个拿出来的,它卷轴上的是一条不知名兽类的腿,接着拿出来的是苍帝,它卷轴上画的是身子,而祈帝犹豫了很久,在苍帝越来越压迫的视线下,咬着牙没有办法,拿出一个有着半边头与颈部相连部分的卷轴。三幅卷轴全部凑合在一起,图面上的兽类已经有了大概轮廓,靳长恭再脑补上公冶那一幅,她蓦地瞳孔一缩,抿住了薄唇。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她却已经清楚它究竟是一只什么兽类了。是饕餮!远古凶兽的饕餮!也就是她背部曾经浮现的图腾!夏合欢身体突然一弹,他正想看向靳长恭时,却听到耳朵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别引起他们的怀疑!关于我背部的图腾,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是柳梅!夏合欢顿住了动作,他在中途硬生生将视线停留在苍帝身上,道:“还差三张——不,或者只要有那关键的二张或许就可以拼出全貌了。”“小乖,去试一试吧,至少如今已有了一个雏形,至少其它缺失的部位,迟早会汇集到一块儿的。”苍帝带着笃定与眼中漫不经心的态度,略带笑意地望向靳长恭。靳长恭瞥了他一眼,暗自沉吟。看来他已经掌握了暗帝与公冶的行踪了,或者他不会如此肯定地说这种话。靳长恭自然能够完整地拼出来,打开殿门,只要按照她背部的图腾一一拼凑,便不需要那些卷轴,可是——她偏偏不想如他所愿!她在等,暗帝与公冶如今都下落不明,神庙一众亦不在被杀戮的那一群人中,还有那神秘的一区区长与其幕后,连“他”也没有追上来!苍帝派了楚泷与白问谨两人一同协助靳长恭,靳长恭根据图纸拼凑着大概,但是细节处理却没有办法精确,需要重复地试验。祈帝此刻尤如困兽之斗,坐立不安,想必他已经料到了如果靳长恭真的开启了这扇门,他即将面对的命运将是被扼杀在异乡。看着靳长恭一步一步地完全拼图,他急来回地踱步,而且越走越快,就在心脏无法负荷时,才渐渐慢了下来。他看着靳长恭抚唇沉思,不再动作的时刻,他突然爆发出来,从背后偷袭狂吼道:“你这个该死的女人,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寡人杀了你!”然而,在靳长恭迟缓回头之际,一声极为痛苦的声音响起。噗!一口鲜血喷洒一地,入目时祈帝已像破败的玩具被打倒在地上,苟延残喘。“你——”他瞠大眼珠子看着苍帝,唇边暗红的血液直淌,压抑性的痛楚令他面目扭曲,青筋突起。“我家小乖已经很努力了,祈帝太过份的话,寡人也不能再留你了。”苍帝笑看着他,眼底却是冷冷的光泽,万分正经地喃喃,似自言自语道。而靳长恭却半垂下长睫,卸磨杀驴——接下来该轮到她了吧?亦或者是夏合欢?祈帝的尸体被两名赤练军人抬到石林一处随手扔掉便掉头走了,这时一道身影偷偷潜步而来。黑影从祈帝的尸体中拔出了一根刺入脊椎的银针,并喂了一颗玉白色的药丸给死去的祈帝后,他的尸身竟弹跳了一瞬,一阵痛苦抽搐后竟缓缓睁开了眼睛。“……是你?”他看到眼前的人,低哑粗葛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虚弱。“祈帝,是不是觉得很不甘心,被人像死狗一样对待,客死异乡?”靳长恭的笑容就像蛊惑天使堕落的恶魔一般,充满诱惑与轻柔。“救、我!”祈帝眼中顿时迸射出一种裎亮的光芒,他抓着她的手激烈地喘息着。靳长恭挣开他的手,笑容不变,道:“我虽然能够让你现在起死回生,但我却救不了你,苍帝那一掌已经震碎了你的心脉,我此刻亦不过就是护住你的一口气罢——不过,我可以救你的祈国。”靳长恭凑近他的耳畔,低声道:“苍帝他杀了你,我替帮你报仇,你觉得这笔交易怎么样?”祈帝一震,然后他抽搐着僵硬的脸颊,笑得直翻白眼,嘴边的血直冒,断断续续道:“凭你,咳咳,哈哈,哈哈,他,你……”“就凭我!”靳长恭截断了他的嘲笑,眸光那幽深似黑潭般叵测的威势,令祈帝不仅嘎然收声,怔怔地看着她。靳长恭突然,站了起来,她逆着光,动手一圈一圈地拆掉了脸上遮掩着的绷带,露出了那一张皎月生华,俊美无铸的脸后,眯睫一字一顿道:“你、如、今、还、觉、得、寡、人、不、行?”“永,永,永乐帝?!”祈帝眼睛瞠大,满脸震惊。良久,他就像回光返照一片,胸膛起伏酣然大笑起来:“咳咳,原来竟是你!哈哈哈,还,还,还真是好、手、段!咳咳,好!既然是你的话,寡人就放心了!凭你,你的手段,恐怕,怕,临死都要咬掉他一口肉,好,既然如此,那……那寡人就将它——送、给、你!”他哆哆嗦嗦着手,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靳长恭弯腰接过,一看却是空白一片,毫无内容。然后祈帝面白如纸,浑身颤抖着憋着最后一口气招了招手,示意她低下头,然后他在她耳边抖嗦着嘴唇几下,便呯地一声僵直倒地。而靳长恭地闻言后,表情先是平静了一瞬,然后一种从末体会到的愉悦令她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祈国——这一次,还真是意外的一笔“收入”啊!借着尿遁的理由重回到殿门前,靳长恭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低沉而性感的磁性嗓音。“小乖刚才去哪里了?”苍帝的问话,靳长恭仿佛视若无闻,她一步一步地近近殿门前。对于靳长恭如此无礼的行为,苍军一怒便疾步冲上前去,苍帝却搁下烟杆,面目沉凝一片,不紧不慢地沉声道:“寡人有说动手了吗?”所有人,齐唰唰地跪下,不敢忤逆圣意。苍帝凝视着她笔挺似竹的背影,重新举起烟杆,缓缓地抽吸一口,吐云散雾,弥漫的烟雾中是他看不清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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